殿内一地落针可闻,殿中的宫人内侍都在之桃的带领下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伊束愣了半晌才从镜前起身,面向江子羿。
她知道江子羿不该这时候回来,于是欣喜他是不是为了自己,却又觉得不太可能,而后疑心是不是江疾江昭给他传信,让他回来,可她心中却暗暗期盼,最好是因为她。
想到此处,伊束心中一阵酸涩,想要哭,却忍住了,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有些错愕的问道:“不是还有半个月才回来吗?”她很明白,江子羿是个将感情与政务分得极清楚的人,若此次他与旁人一道指责自己,她便不知道往后该怎么做了。
“听说你犯了糊涂,特意赶回来看你。”江子羿情绪毫无波动,只是这样平静的说了一句。
那一刻,伊束仿佛从阿鼻地狱中得到救赎。
她脑中飞速旋转,片刻后,她故作讨好的开口道:“若是你在,他们不敢这样对我。”她也不知道为何这样说,也许是事到临头了,她觉得这个男人的疼惜,是很有用处的。
江子羿提步向伊束行去,直至她跟前,才从眉梢嘴角漾出几分温和的笑意,他略带探究的望定伊束一阵,想到连日来她的艰难处境,只道:“你瘦了。”忽然生出几分心疼。
伊束抬头,只见他脸上那道伤疤,是肿胀的紫红,还未好全。
这样的伤,她从前见过不少,完全不觉得骇人,而此刻,她心里有一道声音在告诉她,不能对此视而不见。
于是,在片刻后,伊束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江子羿的头脸,而后顺其自然,让积压已久的眼泪顺着脸颊滴到地上。
江子羿从未接受过女子这样的爱意,顿时被吓得怔住,他放下花盆,手忙脚乱的为伊束拭去眼泪,而后才问:“怎么哭了?”小伤罢了,她本不必哭的,又道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惊吓,都不曾哭,却为了自己那道小伤,心疼落泪,想必是爱极了他。
伊束适时埋下头,用那块方帕捂住面部,肩头微微耸动着,带着哭腔道:“心疼公子。”她并未将话说明,江子羿不知道她心疼什么,思忖半晌,总之是心疼他这个人就好。
其实伊束觉得,江子羿这人,受了伤或哭起来,比寻常板着脸更要好看几分,她能心疼他什么?心疼自己泥菩萨过河罢了。
“我没事,你不必忧心。”江子羿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低下头,与她对视,一字一句道:“我回来了,没人能再欺负你。”言辞恳切,像是在对她保证,可又带着心疼与愧疚。
伊束听罢,自嘲的笑了,在江子羿看来,她是苦笑,手足无措的笑。
而后江子羿想要将她抱住,却才想起,他是摄政王,要为江家谋求利益,怎可耽于情-事,他克制着自己不要抱她,犹豫再三,却终究忍不住,将她搂进了怀里,用自己的脸蹭着她的脸,温声细语的安慰:“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你不必为此自苦。”这话说得极有份量,伊束知道江子羿并不怪她后,整个人松快许多。
可她在脑中想遍生平听过的江子羿的事迹,却不知他曾犯过怎样的错,于是试探着开了口:“公子犯过什么错?”在这样的关头,她需要一些能支撑她犯错的底气。
江子羿搂紧她沉默一阵,侧头凑近她的耳畔低声道:“爱你。”
如他们第一次相见那日,如春风拂过,带着些许罗曼的诗意,令伊束红了脸颊。
他们的关系本就敏感,而今,江子羿真心实意承认爱她,倒让她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不知为何,她从心底生出一种媳妇熬成婆的快感。
温热的鼻息顺着耳根传到心底,伊束身子一颤,几要站不住脚,然后,江子羿把她抱得更紧了。
江子羿心里兀自念着江疾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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