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笑的模样,终是先开了口:“说吧,孩子生母是谁。”这是她最疑惑的事,伊尹早过而立之年却迟迟不提娶妻之事,父亲早已忧心不已,而今有个孩子,若非生母上不得台面,下聘迎进家中就是,何苦要将孩子托付给自己。
伊尹却叹伊束已不如从前那般好糊弄,要将孩子托付与她,只得实话实说:“柳湘君。”这是藏香阁曾经的花魁,名声着实不好,伊尹弱冠之年就与其情投意合,曾向父亲提过将她明媒正娶入府为妻,最终落得个惨遭训斥和关禁闭的下场,伊石虽出身低微,可对于这样挂招牌,卖人肉的女性,是接受不来的,这些事伊束都知道,只是伊束从不知他们竟有了孩子。
伊尹在朝中树敌众多,这些年要将他们娘儿俩安顿下来,只怕废了不少功夫,伊束想了想,接个小丫头进宫做伴,到底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是能做主的,遂应了伊尹,可她仍忍不住要叹一句:“花魁不过是供人玩乐之物,兄长莫不是深陷其中了?”
“你竟也说得出这样的话。”伊尹揶揄道:“当真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了。”伊尹生性薄情寡义,可却容不得旁人说柳湘君半句坏话。
伊束很清楚自己能有今日,全是父兄与江子羿叔侄俩给的,算不得她自己的本事,见他恼怒,也就不再与他唇枪舌战,转而问道:“那兄长如何打算?”
“她总是要长大的,成日窝在我置办的小院子里,只怕人长大了不中用。”伊尹三言两语道明了女儿自小的成长环境,见伊束一阵沉默,似动了恻隐之心,这才又开口:“我不能给她母女俩名分,便只想着将她送进宫中,在你身边呆上几年,往后也好许个好人家。”这是他最真实的想法,无论如何,他是不愿女儿在见不得人的地方磋磨时间的。
伊束听罢,十分明白他的用心,自己身居高位,能帮一把,便帮一把,见他苦恼,止不住劝慰:“兄长这些年辛苦了,我会尽力补偿她的。”若是出身不好,在宫中与宗室的孩子们相处几年,或许能填补自身的欠缺,伊束如是想着,已有了一套说辞将她送去长安宫听江子羿授课。
“不必如此。”伊尹能明白他的意思,若将孩子与江疾他们放在一处,他不能放心,他做过的事,他一刻也不敢忘,他曾有悔过之心,可他清楚江氏若查明真相不会善罢甘休,有时候一想到女儿现在的处境,他是很相信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这样的话的。
伊束点点头,道了句好,就与兄长继续交谈这孩子的情况,秉性。
午后,微雨过后太阳又从云间探出头来,斑驳洒下几道光板平铺在青石板路上,小姑娘兴致勃勃,对宫中这一切都异常好奇。
之桃领着她行至冷水湖畔观赏游鱼,将将在长堤上行了几步,就见江子羿抱着江昭正给鱼喂食,有说有笑,一副慈父孝子状,之桃原想退回去,却见江子羿已经瞥见她们,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请安。
“奴婢参见皇上,参见长公子。”之桃拉着小姑娘一道,低眉顺眼跪在叔侄俩跟前。
江子羿放下江昭,道了声免礼,继而打量这怯生生的小姑娘,倒是觉得她与伊束眉眼间有几分相似,遂问:“这是你家小小姐?”江子羿自觉这话问得奇怪,伊尹又不曾娶亲,这小姑娘能是哪来的呢?
之桃未得太后吩咐,不敢贸然说这孩子是她侄女,只听着小姑娘自报家门:“回禀大人,我叫伊禾。”她入宫时伊尹就曾提醒,摄政王与皇帝要比她姑姑更加厉害,即便害怕他们,也只能将他们所问之事如实交代,不可自作聪明。
江昭抬头望了江子羿一眼,知道他还未明白伊禾应当是伊尹的私生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继而望向伊禾:“你父亲可是伊尹将军?”
“是。”伊禾强装镇定的回了话,江子羿这才反应过来她不体面的出身,顿生怜悯之感,复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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