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修,我要走了。不要太担心。”
机场里人来人往,高处喇叭的女声偶尔回响在苍白灯光的空旷之间,无数低语、行李箱滚轮的声音。
一路驶来,修普诺斯很反常地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一直紧抿着嘴唇。
塔纳托斯拥抱他。
“对不起。”
“你有什么需要说抱歉的。”修普诺斯终于开口,语气显得很无力。“我只是非常担心你。”
一旁的少年站三步远低头对着手机戳戳戳,专心致志玩游戏。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塔纳托斯不以为然。“等你好了之后,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好吗?”
“用来换你这段时间独自流血?”修普诺斯轻轻说。
“这不是交换,修。只不过你现在这么不高兴,希望以后能补偿你。而且为什么会被你说得那么严重?”
“你知道为什么。”修普诺斯的声音非常低,塔纳托斯沉默一下。
“修,别想太多。”他说,“如果你希望能帮到我,那你该尽快好起来。”
修普诺斯微不可见地点点头,然后再次拥抱弟弟。
“塔纳,我知道你一向连自己都懒得关心和不在意。但是能至少为我考虑下吗?”
“好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喇叭里传来了机场提示的机械女声。
安格尔有些漫不经心,不过他只是放着手,并没有做什么下意识的重复小动作,使他看起来就是在无聊等待。
轻缓的古典音乐,朦胧柔和的灯光,低语的人声,一切营造出某种宁静舒缓的氛围。
那女孩来了。
她穿着一袭深黑晚礼服,颈项上的挂饰是一根修长的黑色羽毛,长发披在后面松松挽起起,唯一闪亮的点缀是那双闪耀着流光的眼睛,整体气质看起来沉静而具有某种艺术感。安格尔在看到她时就瞬间想起了哈代《还乡》里的女主人公游苔莎,就是夜之女王那一章所描述的游苔莎。游荡于苍茫荒野,不喜悦缤纷色彩和首饰,表面看起来神秘难以接近,内心燃烧着烈焰,容颜气质仿佛流露出一股天神味道的少女。
“我已经把那幅画放在卧室了。”安格尔说,他招手示意让侍者过来点菜。“总之我很高兴能得到它。”
“我也很高兴您能喜欢。”万特亚特兰大回答,打开了菜单低下头。“实际上,我觉得挺意外的。”
万特和侍者轻声说了几句,把菜单递给安格尔。
“本来不打算出售吗?”
“是的。毕竟只是习作。而且……实际上作画也并不是我的职业工作。”
“不以作画为生吗?”安格尔微微有些惊奇,万特看起来就有那种艺术家的气质。
“不是,只是兴趣。”
“那看起来我比较冒昧了。”安格尔想。这并不奇怪,也许万特自己是个富人家的女儿,得以很自由地随同自己的喜好。中产阶级的孩子学金融商贸赚钱,真正有钱的人更能任自己意而行。
“您本来以为买下那幅画是帮助我?”万特愉快地笑起来。“不,真的,我并不缺钱。不过,我仍然很高兴你能喜欢它。”
确实如此。安格尔继续想。
“不。亚特兰大小姐。我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安格尔说。“真的,请您相信,我之所以买下它完全是出自对它的喜爱。我在想也许本来您可能更愿意保留它。”
“不会。”万特说,侍者为他们倒上葡萄酒,万特端起酒杯。光线在玻璃上、深红酒液上折射,又映入她闪烁的眼睛中,显得格外璀璨。“我并没有特别想留下它。”
“但是您那天只画了那一幅,不是吗?”
“时间不够,而且也并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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