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的家不大,但炕很大,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却收拾的很整洁,一尘不染。
我们把买回来的食材送到厨房,脱鞋上炕,柱子爸一声不响地出去,回来的时候抱着一床被子,放下后,又一声不响地出去了。
柱子说:“这地方远,平时也不来人,没有那么多被褥,这是借的,但过年的时候肯定都洗过,你别嫌埋汰。”
我道:“怎么可能,你这样就见外了。”
那边煮上饺子,柱子把她妈她爸都喊进来,从背包里掏出帽子、围巾、衣服、鞋什么的,老两口一边埋怨柱子瞎花钱,一边小心翼翼地把衣物都收起来。
“我朋友也给你们带礼物了,良哥,你拿出来吧!”柱子说。
“这多不好,大老远来的,我们也没有什么招待的,还给我们带礼物。”
“那个……”我忽然有点尴尬,“我也不了解情况,带的东西可能不太实用。但就算是一点心意吧,叔儿婶儿别见怪。”
说完,我从兜里把护肤品、营养品和皮腰带等我精心选了的礼物拿出来。
“这孩子——”柱子爸刚想把说话,被柱子妈打断,“怎么用不上呢!婶子认识这是啥,村头柱子他王婶儿天天往脸上捯饬,明个婶儿也捯饬捯饬。”
“你跟一个寡妇比什么?”
“不好意思啊,叔儿,婶儿。”
“你别瞎说话,”柱子妈怼柱子爸一下,“孩子一片心意,你还能保证老也不出个门儿啊?等过完年,咱把柱子和……对了,孩儿,婶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张无良。”
“这名字可不好听。”柱子爸说。
“你闭嘴行不?”柱子妈狠狠瞪他一眼,“无良啊,等过完年,你们要走的时候,叔儿和身子打扮漂漂亮亮的,送你们去县城!”
“太好了。”我说。
“给猪抹上都比你好看。”柱子爸说,“我去看看灶坑,你们唠吧。”
“死老头子!分不清个里里外外。”
“叔儿这是幽默。”我说。
这时,柱子把柱子妈拉过来,在她耳边说:“妈,我给我爸买了点烟酒,都藏柜子里了,你控制他点儿,对身体不好。”
“那你还买!”
“我是我爸儿子,还不能惦记他点儿。”
“我可管不住,你爸那脾气上来,比驴都倔!你俩暖和暖和,天太冷,都冻实心了,婶子出去看看饺子。”
这里的春节很安静,没有电视节目也没有鞭炮,一家人围着一张桌子,互相给对方夹菜。柱子说他在外面有多好,天天好吃好喝的好玩的,老板对他也好,他爸妈则说这一年到头收成真好,还不累,日子越过越红火了。
而事实上,柱子因为不小心弄丢一箱货,被老板罚了半个月工资,那阵子他每天吃泡面,吃得脸都绿了。想必他父母也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把所有苦都咽在肚子里,把生活中唯一一点乐趣展现给柱子。
这种苦,也许也是一种快乐吧!
吃过晚饭,柱子妈把碗筷收拾过去,对我们说:“你们俩早点歇着吧,我和你爸上小屋住去。”
“小屋多冷啊!”柱子说。
“没事儿,你爸烧炕了,前几天窗户也修上了,不冷。”
“一起住吧,婶子,我没那么多说道。”
“不了,小屋真不冷。”
“柱子。”我想让柱子留一留。
“没事儿,让他俩去吧!一会儿我领你出去溜达溜达,一起住回来晚该把他们整醒了。”
“好吧!你们不要把我当外人就好。”
“你们俩要去哪溜达啊?”柱子妈忽然严肃起来。
“放心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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