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我懒得动。”我说,“再说过年一家人团聚,我一个外人去不合适。”
“刚才还认我这个老弟呢,这阵儿咋变卦了?”
“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不合适。”
“有啥不合适的,你就跟我走得了。要不就是你们大城市来的人,嫌弃俺那农村的家。”
“不是,你回家吧,哥在这等你。”
“你要是认我这个老弟,那我妈我爸就能把你当亲儿子看。我妈她俩贼稀罕小子,可惜我俩哥小时候下大河洗澡淹死了。你要是跟我回去,热热闹闹的,我妈她俩肯定高兴。”
“人家在外面打工过年都带着姑娘回去,你领一个老爷们儿,你妈不打你的。”
“哈哈哈!哥你咋这么有意思呢!这事儿我也不深让了,我妈说在外面太实惠有时候遭人烦。”
“我不是——”
“你听我说完。你自己决定吧,你要是想跟我回去,我那边儿肯定啥事没有,你要是想自己在这呆这儿,老弟也不强留你,过完年我早点回来找你。”
“行。”我端起酒杯,“就凭你这股子实惠劲儿,哥敬你一个。”
“那老弟接着了。”
喝完,我把两个杯倒满,开始低头吃东西。沉默了一会儿,他问:“哥你想好没?”
“想好什么啊?”
“去不去啊?”
“哪这么快?我再考虑考虑。”
“还有两天咱就得走了,你今晚就得想好,要不然买不着票了。”
“喝完酒的吧!喝完我告诉你。”
“妥了。”
那天晚上我们一直喝到半夜。我把柱子抬回到床上,简单收拾一下,自己也躺下休息。
躺下后,我感觉头脚发热,喉咙发干,大脑晕乎乎的。起初我以为我是病了,后来我发现这好像就是喝醉的感觉。
那晚,我想到金珠,竟放声大哭。
第二天早晨我起床去看柱子,发现他不在屋里。等到中午,我给他打电话,他说:“我在外面有点儿事,晚上回去,你等我啊,哥。”
夜里十一点,我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打开门,见柱子裹着他那件破旧的军大衣,笑嘻嘻地看着我,手里拿着一张火车票。
“哥,我买票了,你跟我走吧!要不我就白排一天队了,这给我冻的。”
“成,我正想告诉你我跟你去呢!”盛情难却,我也实在是感动。
“那可太好了。”柱子乐得直跺脚。
两天以后,我们俩坐着北上的火车一路前往更严寒的地区。正月二十九那天晚上,在一座我从未听过的小县城下车,连夜坐着一辆破旧的小客车来到一个镇子。
这个镇子几乎被白雪淹没,路上见不到人,更见不到车。柱子说:“对不住啊,哥,咱家太偏僻。要不这么地,你在这等着,我走回去赶马车回来接你。来回也就一天时间。”
“大过年的,你再把你家马累瘦了。咱走着回去吧。”我说。
“牲口不怕累。关键是你能受得了吗?”
“你可太小看哥了,哥用脚走过的路加起来,比咱这趟坐的火车还长。”
“那也行,咱先走着吧,走不动我就背你。”
路上柱子问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怎么可能走那么长的路。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后来告诉他我是一个徒步爱好者。
他的家真的很远,一条崎岖的小路绕过两座大山,还没看见村庄的影子。直到翻过一个山梁,我才在前面的山坳里看见几十户人家。
柱子指着那条道,说:“那就是我家,看着没?左边那小堆,第三个房子就是。”
说完,他加快速度朝山下跑去,边跑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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