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起来,我的傻nǎinǎi啊!
我心里多少有些怨恨母亲,为什么不让我一起回去呢?难道看店比nǎinǎi的死更重要?她变得如此势利。
一直到夜里一点多,最后一桌麻将才散场,可是却不知为什么吵了起来,越吵越厉害,最后,母亲的店变成了战场,茶杯跟烟灰缸满天飞,我很不幸地被目标击中,头破血流。直到警察来了,才结束了这场纷争,我被送去医院,额头边缝了四针。我觉得自己还不是一般的倒霉,父母刚走就碰上这档子事。
送我去医院的是昨天在麦当劳遇到的那个警察,我记得他好像叫罗天。送我回家的路上,他问我:“你刚到S市?”
“嗯,前天晚上到的。”
“那你怎么会是吴子树的女朋友?”
“鬼才是他女朋友!”我嘟哝着,侧过头看他,他的眼角眉梢有着一种异常的冷峻,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他是不是经常闹事,所以才认识你的?”
他干笑了两声,没回答。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我又问:“那个案子……有进展吗?”
“嗯?什么案子?”他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就是四楼的碎尸案。”
“哦,没有。”停顿了一下,他突然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赶紧摇头说:“没有啊,我前天晚上才到S市,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那件碎尸案好像也是在前天晚上发生的。”说完这句话,他便噤了声,再不开口了。
我有些矛盾,不知道要不要把那个女人向我借锯子的事告诉罗天,因为我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罗天不相信呢,是啊,我刚到S市,那个女人就来问我借锯子,还明目张胆地说她刚刚杀了她男朋友,想要借锯子分尸。如此莫名其妙的事情说出来谁信?
矛盾了半天,我最后决定还是不说算了,可别把我也卷进去。
罗天把我送到家就走了,我站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感觉心情糟糕到了极点,额头上贴着一块厚厚的纱布,肯定会留下一条疤的,唉,看来是破相了。
我把地板扫干净,又把桌椅板凳全都收拾好,这才准备关门,折腾到现在都快凌晨四点了。
突然,一个人影直直地冲了过来,砰的一声撞在门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进我的鼻孔,我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
眼前的人全身都是血,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已经被鲜血染透了,他的手臂上、脖子上以及脸,布满了一道道可怕的血痕。
他倚在门上,看着我,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某种绝望的恐惧。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耳边是一片死寂,仿佛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冰冷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我……打个电话……”他刚一张口,鲜血就从他嘴里往外涌。
我惊恐地看着他。我也濒临绝望。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三更半夜突然出现在这里,我害怕他会出其不意地攻击我,我更害怕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伙人拿着刀一顿乱砍,天知道他是不是正在被人追杀。我紧紧地贴着墙,失去了任何思考应对的能力,身体就像被施了某种魔法一样定在原地无法动弹,眼睛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他跌跌撞撞地扑到电话机旁边,颤抖地拿起了听筒,我看见他的后脑勺上也有伤口,血ròu模糊。
他拨了一串号码,然后艰难而低哑地说:“听着……我们谁……谁也逃……不掉的……”
他挂掉电话,转过身来看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踉踉跄跄地往外面走去,走到门边上,他再次转身看我,露出了一口满是鲜血的牙齿……
老天!他居然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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