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夜里,敲门声仍在固执地响着,它不会理会我这一刻的恐惧。就跟昨晚一样,不紧不慢,且很有节奏,每敲三下,停一下,再继续。
我觉得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颤抖地问了一声:“谁?”
“是我,小烟。”
我长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母亲。我跳下床,拉开了门,头皮一下就zhà开了,站在门口的分明就是昨晚那个女人,她依然穿着那条近乎透明的睡衣,湿漉漉的头发正在往下滴水。这个该死的女人装成母亲的声音骗我给她开门。
她说:“我刚刚把我男朋友分尸了,谢谢你的锯子。”
话音刚落,她举起了一把血淋淋的锯子……
我尖叫一声,从梦中醒了过来。我立刻感觉到了一种不可救yào般的恐惧向我袭来。
我想起了房东太太说的话:“她一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谁也不知道她真正长什么样。”
我的心揪痛了一下,也就是说,我很有可能是唯一见过她真面目的人。
第三章
听着,我们谁也逃不掉
?20?
这一觉又睡到下午,刚到店里,我意外地看见母亲正在收拾东西,她的眼睛有些红肿,看样子刚哭过,我以为她跟父亲吵架了,我问她:“妈,您怎么了?”
母亲没有抬头看我,自顾地收拾东西:“你nǎinǎi死了。”
“nǎinǎi死了?”我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以为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
“嗯,上午接到的电话。”
“怎么可能呢?我们走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听说是……喝了农yào。”母亲吸了吸鼻子,“你爸去买火车票了,下午就回去。”
只觉得心里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我转身拉开门就要往楼上跑。
“你去干吗,小烟?”
“去收拾东西。”
“不用了,我跟你爸回去就行了,你在这儿看店,反正你回家也帮不了什么忙。”
我刚准备说话,父亲回来了,我已经一年多没见过他了,他看上去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的,一脸的烟容。他买好了两张火车票,是下午五点四十的。
我把无助的眼光转向父亲:“爸,我想跟你们一起回去。”
说实话,即使nǎinǎi没死,我也真的想回去,我发觉我根本不适应城市里的生活,尤其是经过四楼碎尸案一事,我更不想呆在这里了。
父亲看看我,又看看母亲,他说:“要不……让小烟一起回去吧?”
“都回去了谁来看店?回去处理后事最少得十天半个月,这么久的生意都不要做了?”
父亲点了一根烟,小声地说:“我都跟你说过了,不要硬把小烟接过来,要不然咱妈也不会……”
“我哪知道会这样啊?说得我好像巴不得她早点死一样,我要知道她会喝农yào,我还能把小烟接过来?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了?真是的!”母亲的声音很尖锐,城市的生活把她熏陶成了一只母老虎。
父亲显然很怕她,听她这么一说便不再吱声了,我也不敢再说话。母亲收拾完以后,把店里的钥匙拿给我,让我这段时间睡在店里,别到处乱跑,又告诉我怎么收电话费跟麻将钱、怎么锁门,如果有不懂的就去问吴子树。临走母亲又给了我五百块钱,说让我省着点用,他们料理完后事就会尽快回来。
父母走后,我的眼泪一直没停过,越想越难受,从小我就和nǎinǎi相依为命,到最后,却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着,她一定是担心我会有什么劫,不想看到我出意外,所以她才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我趴在桌子上号啕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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