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仪门,主厅灯火通明,苏秋漓拾级而上,只见几位十全夫人坐在椅中品茶,几个跟晴雨公主交好的送嫁贵女,则围拢成一圈,小声嘀咕着什么。
所谓十全夫人,就是公婆,丈夫,父母均健在人世且儿女双全的贵夫人,由她们给即将出嫁的新娘添妆,博一个圆圆满满的好彩头。
“苏大小姐来了。”在座的长平侯夫人早在苏清言及笄宴那日,就对疯病刚好却进退有礼的苏秋漓印象极佳,见其进来,笑盈盈招呼道。
“夫人。”苏秋漓微微屈膝,向长平侯夫人行了个礼,随后假意疑惑道:“夫人们怎么坐在这里,是公主还未起身么?”
听到这话,长平侯夫人眼底闪过一丝讳莫如深的神色,旋即如常笑道:“听春栩阁的下人说,公主晨起便有些不适,可能是昨晚饮酒过多的缘故,城王妃已经进去照看了。”
身为侯府主母,长平侯夫人自然是有些见识的,很清楚这般变故绝不可能是身体不适引起,然而这些话万万说不得,只好轻描淡写掩饰过去。
“原来如此。”苏秋漓点点头,含笑道:“昨晚送别宴,公主高兴多喝几杯也是有的,想来只是宿醉有些头疼,休息会儿就好了。”
说话功夫,已有贵夫人起身给苏秋漓让座,其余几位夫人亦是恭敬有加,显然都是聪明人,知道跟苏秋漓这个未来宸王妃交好,苏秋漓也一直笑脸相迎,随和地跟众人闲聊解闷。
如此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眼见天色就要大亮,才听正厅外传来阵阵脚步声,抬头望去,却是城亲王夫妇并肩而来。
见状,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参见王爷,王妃。”
“都起来吧!”城亲王抬了抬手,淡淡道。
苏秋漓淡然的目光悄悄从上首扫过,只见城亲王面色黑沉,双目黯淡,因着长久蹙眉的原因,额头上已然烙下几道深浅不一的皱纹;至于王妃,情况显然比城亲王还要糟糕,深深的眼袋几乎要耷拉到嘴角,即便扑了厚厚的脂粉也掩饰不住,那张皮肤已然松弛下垂的脸上血色全无,梳理整齐的发髻上有几缕清晰可见的白色,可见一夜之间儿女同时遭遇毁灭性变故,对她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如何能不绝望?
城王妃此生所出唯有一子一女,原本只要南宫晔坐稳世子之位,便可一生安享荣华,可惜她刻薄成性睚眦必报,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还不知悔改,越发纵着子险狠毒,如今也只能自食恶果了。
苏秋漓听说城亲王侧妃王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待王氏的儿子成为世子,定然不会有城王妃的好日子过。
这般想着,苏秋漓心里越发畅快,唇角不由含了笑,城亲王妃本就恨急了苏秋漓,这会儿恨不得一巴掌扇烂那张碍眼的笑脸,好不容易勉强忍住,咬牙道:“苏大小姐在笑什么?”
“今儿个是晴雨公主出嫁的大喜日子,臣女自然是为公主高兴。”苏秋漓神情有些茫然,也有些无辜,“难道王妃认为有什么不对么?”
只要城王妃还想让晴雨公主有命活着,就断然不敢将其失,身不洁之事宣之于众,所以,她就算气的浑身发颤也愣是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根本无从反驳。
与此同时,城亲王深沉的目光亦从苏秋漓面上扫过,南宫晔尚不成气候,既然暗算苏秋漓之事有姬家参与其中,那自然是过了城亲王这条明路的,是以功败垂成后的惨痛代价,不必想就知道是苏秋漓所为,可偏偏没有证据。
看着苏秋漓温婉柔美的容颜,一种前所未有的后悔情绪徒然涌上城亲王心头,他错了,早在苏秋漓刚刚及笄之时,就该遵从婚约将其迎娶过门,而不是拗不过南宫晔的反对,将婚事一拖再拖。
试想当年若不是他以那个秘密威胁,夏氏如何肯答应定下这门亲事?可他却没有把握住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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