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和佟劲上了马车,那七十多个被挑选出来的男子也纷纷和亲人告别,千叮咛万嘱咐,突然不知哪个妇人“哇!”的一声哭起来,马上引得哭成一片,杨弘喝道:“莫哭了!快快启程,早一刻启程,他日就早些再相见!”妇人们才忍痛分开,望着男人们跟着马车逶迤转过山路,远去许久,才渐渐散了。
刘岩没时间体会这些离愁别怨,开始继续给病患们问诊,直忙到了日落西山,杨弘见他神情疲倦,劝退了仍旧等候的病患,约定了次日再看,又给刘岩安排了一个棚子歇息,刘岩吃了些干粮,倒头便睡。
次日依旧问诊了一整天,可喜的是头一天看的一些病患已经出现了好转,纷纷过来感谢刘岩,刘岩也落下了心头大石,更加放开手脚来诊治。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当官道有路人经过时,难民们依然会围上去乞讨,遇到不肯就范的,三位专司拦路的残疾人也会压轴出场,最后或多或少都有点收获。杨弘对刘岩解释说,不知道袁家的消息什么时候才到,老何留下的银两也只够这几百人支撑几天,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这天晚上,刘岩的精神比前晚好些,一时也不困,便在这难民区里走走。高低错落、七歪八扭的茅棚之间燃着好些火堆,有些还没睡下的难民坐在火堆旁低声说着话,看到刘岩,都热情地邀他过去坐,对于这个肯自愿留下来为他们治病的年轻大夫,他们又是感激,又是敬重。得知他尚未婚娶,几个胆大的姑娘日间还为他送些水和干粮过来,也屡屡被他婉拒。西北民风质朴,敢爱敢恨,可惜遇到了刘岩这性格内敛的南方人,倒让几个姑娘小小碰了个壁。
刘岩见这火堆旁正有一位给他送过食物的姑娘,可惜当时只顾忙,不记得姓名了,这姑娘正曲膝坐着,一双因为瘦弱而更显大的眸子,看也没看刘岩,只顾拨弄着火堆。刘岩笑着婉拒邀他过去的难民:“不了,我随意走走。”
走到前方一处小火堆旁,这里只坐着一个男子,约四五十岁,头发乱蓬蓬的如一团乌云,哪怕立时从里面钻出一只鸟来也不会让人奇怪。这人面前摊着几幅画卷,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画,不时灌一口手中葫芦里的液体,香气飘来,熏人欲醉,显然,那是酒。刘岩走近一看,那几幅画都着同一个女子,神态服饰一般无二,容貌似乎极美,可他放在腿上那幅画却是一团墨渍,黑乎乎的什么也没有。
刘岩大感诧异,作了个揖,只问了半句:“这位先生请了……”就被那人头也不抬地冷冰冰打断:“走开!别坐这里。”
刘岩一滞,这人真是无礼之至!正欲分辩两句,衣袖却被人扯了两下,回头一看,正是刚才那位坐在火堆旁的大眼睛少女,她拉着刘岩走出老远,才低声道:“你怎地去招惹他?他叫侯七,这人平时还好,喝了酒就有些糊涂,动辄便要打人哩!”
刘岩吃了一惊:“这是为何?”那少女眼中映着跳跃的火光,摇头道:“我哪里知道,只知道这人很奇怪,平时也没见他有什么亲近的人,总是没完没了地看他那些画像,对人也爱理不理,一喝酒就更糟了,前些日子就有人看他一个人孤伶伶的喝酒,好心请他吃东西,却胡里胡涂的被打了一顿,旁人看不过,来跟他理论,结果又被打倒几个。”
刘岩回头看那人弱不禁风的样子,有些不信:“这人的很有气力吗?”少女见他不信,把他手臂一丢,气呼呼道:“你去试试便晓得了!”
刘岩笑道:“那倒不必了。”少女小声嘀咕:“胆小鬼……”刘岩只装作没听到,转身欲走,少女又拉住他:“嗳,你不过去坐坐,我叔叔还有几位同乡都想当面谢你为他们医病呢。”
何必去听他们说些谢辞呢?刘岩摇头婉拒:“这只是一个大夫的本份而已,何需言谢呢?”少女看到围在火堆旁的那群人正笑嘻嘻地望着这边,脸上有些发热,有人喊道:“小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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