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坐在铺板上,双手抱头,眼睛盯着脚下,嘴里念叨着:“夏依达,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你,我有罪!”
“大叔,大叔。”刘翠轻轻地唤了两声,“您和夏依达阿妈都是阿合奇村的,你们认识?”
“唉,夏依达……”老人抬起头,满脸悔恨地说,“是我害了她三十年,害了她一辈子。我有罪啊!罪不可赎!”
“大叔,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刘翠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说话,“你要等的人,是她?她要等的人,是你?”
老人拿起酒囊“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大口酒,然后问:“夏依达她现在还好吗?”
“她还好,羊达曼乡政府的人在守护着她。”刘翠说。
“不行,我得去见夏依达。”老人扔下酒囊,站了起来,抓起挂在帐篷支架上的皮鞭,“这次再也不退缩了,我一定要见夏依达,给她说明情况,请她原谅我。”
“大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刘翠站了起来。
“大叔,这么晚了,你就不去了吧。”陈默也跟着起身。
“哦——这已经是半夜了。”老人犹豫了一下,“这时候去,可能会吓着夏依达的。”
“大叔,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名字,叫阿布拉江?”刘翠大胆地问。
老人双手握着皮鞭,拧来拧去,嘴里自言自语:“是该有个交待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大叔,你看这张照片,你认识吗?”陈默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那张红五角星的照片。
老人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眼泪就掉了下来。他把照片贴在胸前,慢慢地说:“都是我的错,我……我……。”
“大叔,你就是夏依达老阿妈一直在等的人吧?”刘翠问。
老人握着照片,坐回到铺板上,刘翠、陈默也坐下来。
“是的,我就是阿布拉江,是我把夏依达从阿合奇村带到羊达曼的。”
“大叔,你不是叫阿布都吗?”陈默故意提起那个名字。
“那是我在军队用的名字。”老人说,“当兵的时候,家里人给我改了名字,就叫阿布都。”
“你前面说,你没有回村接夏依达,是她自己来找你,结果一直没有见到她。可是,听夏依达老阿妈说,是你带她来的,这是……?”
刘翠心地发问,她生怕自己的语气刺激到老人的痛处,但又不能太含糊。
“唉……我前面说的那些,都是骗你们的假话。我在这儿呆了几十年,一直这样给别人讲的。我是在骗自己,也骗别人。只有这样,我的心里才能麻木,才能少些愧疚。”阿布拉江说。
“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和夏依达两人相隔三十年无法相认?”
“我和夏依达从一起长大,我们玩得很好。可是,我家人不希望我与她来往。十八岁那样,家人送我当兵,给我改了名字。但是,我的心里总是牵挂着夏依达。”
“那年夏天,你休假了吗?是你带她离开阿合齐村的吧?”刘翠问。
“是的,我请了探亲假回家,而且带着夏依达逃离阿合齐村。我们先去了库拉市,在那里玩了几天,过得非常开心。我们不想分开,又拧不过家人,我就带她来到这山区,想在我们部队附近找个地方让她安顿下来。”
“夏依达也是这样说的。”刘翠说,“那后来呢?”
“后来,我把她安顿在一户牧民家里,我去边防站向领导报告。结果被领导训斥一顿,说我的思想道德败坏、品行不端,让我立即将夏依达送回家。我没办法,左右为难,就回到牧民那里。”
“你给夏依达说,你要上战场了?”刘翠问。
“我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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