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沌。
沈浔站在一片混沌中,他摸向胸口,贴在胸口的膏药不见了,也没伤痕。他想用闭息,却感觉不到自己的一丝灵力。
这是——
衣服好像并不是自己的,他摊开双手,手也不是自己的。
他仿佛想起一些遥远记忆,有一些疼痛,有一些忧伤。
一个人影影影绰绰地站在远处,站在一片雾蒙蒙之中。沈浔往那个方向缓缓移动着,人影渐渐清晰,似有似无地淡淡桃红色衣衫,长发,再往上看不清五官,心头却油然腾起一个名字。
“三娘……”
——
医舍的门终于再次打开,弦儿跑过来拉住身上有些洇湿的苏舸,一直把他拉到沈浔榻前:“二公子你快看他。”
沈浔双目紧闭,睫毛微微翕动着,很少皱过的眉头深深锁在一起,泠衣道:“他刚才说说睚眦在地下,针灸没有太大的用处,他是疼晕过去的。”
苏舸摸向他的颈边:“有些紊乱。”
“你没发现现在雷声弱了吗?我觉得他被睚眦强制共情了。”泠衣洗了洗毛巾,“你刚才去做什么了?”
苏舸道:“结阵,但是需要时间。”
弦儿接过毛巾,她轻轻沾过沈浔的额头,泠衣看着,犹豫道:“只要他没有杀气,睚眦应该暂时不会暴起。”
苏舸摇头道:“如果睚眦与他共情,恐怕杀气随时都会冒出来,他根本不可能控制住沈陌的感情。三娘不仅仅是沈陌的妻子,也是沈浔的母亲。”
苏父站在濛濛细雨中,他的指尖深深抠进掌心,无数白衣少年散出灵力,一把把长剑代替灯火散发着幽幽地冷光,把雷雨中的澹光台照得清冷通明。
苏沐白走过来:“爹。”
苏父松开手:“啊。”
“是那本书里的‘移’咒,有人直接从幻祟山把睚眦移了过来。这还是第一次面向地下结阵,谁都不知道效用如何,”苏沐白道,“是否启用完整的封山术?”
苏父沉声道:“再等等吧,一旦封山,谁都出不去了。”
苏沐白与他并肩而站:“俟清刚传音说,睚眦与沈浔强行共情。”
“不知道未来是否会结契,”苏父如鲠在喉,“……倘若共情成功,就启动封山术吧。”
雷声渐渐变得微弱,沈浔的呼吸也趋于平稳。泠衣长出了一口气,她从弦儿手中拽出已经揉得发烂的毛巾扔到一旁,对苏舸道:“你在想什么?”
苏舸默然摇头,泠衣接着道:“我在想他现在看到哪一段回忆了。”
苏舸专注地看着沈浔:“你们两个现在下山还来得及。”
泠衣淡淡一笑,笑出一个微弱的弧线:“我有任务。”
苏舸道:“如果死了,任务有什么意义。”
泠衣撩起垂下来的发丝:“死前完成任务就足够了。”
苏舸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你不是死士。”
泠衣一怔,看向他:“还报恩情而已,你对于沈浔,不也是因为三娘的恩情。”
——
“三娘!”
三娘回过头,俏皮地吐出舌头:“陌哥哥。”
“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一片斜阳像是泼洒了的蔷薇汁水,而彩云,则是带着香甜的气息的花糕,一触,即化。
三娘指着天边:“我想——永远跟陌哥哥一起,看着浔儿长大。”
仿佛暴击,沈浔心口一紧。
他不知道这些对话从哪儿来,只是莫名升起,莫名展现。这是爹爹的回忆吗?他往前走了两步,那抹粉红的身影已经消失。
“娘?”
沈浔跑了两步,而后疯狂地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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