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黑透,至晚膳,雨屏截住溢满汤水的碗碟,“王妃心事重重,这晚膳不吃也罢。”
雨屏把她手里的碗筷一撂,火气倒挺大。
她也没说道几句,抬头看雨屏,“王爷还在府邸?”
“王妃这说的,这个时辰王爷不在府邸才是奇怪。”
玉九含笑拢住发僵的脖颈,“雨屏,是本妃太惯着你了,还是皇上命你彰显皇威,怎么处处跟本妃对着干?”
玉九说来也是笑,语气也并无责怪。
雨屏咬了咬嘴唇,两眼滴溜一转,“王妃是想出去?”
“夜里后院无人。”
玉九挑眉,雨屏又立誓,“奴婢绝对不会说出任何不利王妃的话。”
夜黑风高,房檐上掀开几片瓦,东面三条街迎面是一阵风,闭眼仔细听,还有呜呜的响声以及……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阿弥陀佛,贫僧化缘而来,施主可否……”
砰然一声,光头和尚的袈裟一角被卡在门叶里,和尚叹了口气,将空钵收回,蹲身细致拉出完好的衣角,从泰然自若的神态中并未体味出恼羞成怒的古怪情绪。
玉九于黑暗中停下脚步,转而看向和尚的背影,低声疑惑道“是净住寺的扫地僧?”
她曾与这僧人有过数面之缘,一时间却也摸不清他的来路。
她眼见和尚要拐角离去,便快步上前作势去追,可一队举着火把的府兵整齐而来,惊得她立即隐身进墙角里,放眼望去,乃是去的草屋方向。
玉九赶紧跟上,远去的和尚甫定回首,冲着她微笑作揖,“女施主,好久不见。”
玉九嗯了声,停下脚步,被打了岔,满脸的心事。
和尚也不怪,反倒双手合十,再将她左右看了个遍,高深莫测的吸了口气,用手从空钵里扣出一节竹筒,红线缠住封口的密蜡,看上去极为重视。
玉九原以为和尚进皇城是为了在闹市中清净修行,不曾想,大隐隐于市,其间还有什么诡谲的密事。
“女施主可否将这竹筒之物交于皇上?”
玉九面容冷静,和尚能知道她的身份一点儿也不奇怪,不过……
“皇宫并非随意出入之地。大师为何不亲自送去?”
和尚为难,半晌之后还是将竹筒推至她的手心,“女施主莫问缘由。皇城脚下,世事难料。”
至于再多说一句,和尚便觉得仿佛是泄露天机。
玉九接下竹筒,似乎并不关心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送于皇宫的结果会如何。因为她尚且来不及梳理前后因果,便听见隔远一条街传来打更声,那疏密有度的铜锣声恰好两长三短,正是在后院留守的雨屏给她的信号。
玉九抬眼,发现那和尚一溜烟飞快逃走,老远飘出一句多谢。
“遭了。”玉九本打算去草屋看看,方才那一行府兵过去便要了她的神志,而今偏偏又有这催魂儿的打更声。
玉九还是选择先回府邸。
雨屏站在后院门叶处,急忙往外推搡着一人,那背影战战兢兢从门槛里跌落出来,摔得浑身狼狈。
“啊……啊!”疯癫的妇人从地上爬起来手舞足蹈的惊叫。
雨屏旋即捂住她的口鼻,眼神慌乱,害怕又招来那些提刀追来的黑衣人。
玉九陡然惊住,低声叫住了雨屏,从她的手里接下了头发蓬乱的妇人,妇人花着脸,袖子被人砍断了一大截,露出的手臂青紫一片,许是躲闪刀剑时磕碰到的。
“薛姨娘……”
妇人正欲张口咬人的牙齿收回,怔怔的回头望着她,大概半刻钟的时间,妇人受惊一般躲进她的怀里,呜咽起来。
雨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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