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便是一笔黑白分明。陆承音见状,警惕道:“此处好似多年无人居住,怎会今日偏巧我们来此便有人?而且还偏留我们三人在此,怎独见十三娘一人?”
星桥兀地回眸对上陆承音不安的目光,心头咯噔一跳,寒风刺骨,登时坐立难安。
后院暖阁,熏香袅绕,暖气袭人。
燕空坐于窗下摆弄棋局,却是心思不定,手中握一黑子却在指尖辗转。
李老敲门而入,双手奉上那方适才被香罗袖攥紧的暗紫绢帕。
绢帕上绣有一角暗纹,正是朵绽放在幽紫深处的浅金鸳鸯藤。
“老朽认得此物乃殿下之物,携此物之人,已候在廊下。只她还带了三人前来。”
燕空轻扫一眼,好似已知门外来人是谁,吩咐李老领人入内后退下,自己却未曾抬眸。
屋内立时只剩下二人静默,香罗袖自进屋后便跪在炭盆之前,低眉颔首,虔诚卑微。
良久,燕空方道:“身份暴露了?”
“是我办事不利。”香罗袖暗暗咬牙,“竟不知顾青山此人疑心颇重。”
燕空落子的手微顿空中,忆起那晚表露心迹欲娶她为妻,也才知顾青山对自己的疑心。
愈发思及此,他愈发心烦意乱,推窗而立,冷风如刀割在颊,方才觉得胸口窒闷渐消。
只是,心头的寒,又冷了几分。
燕空神思难定,只转口道:“与你同来的三人,是为何?”
“我本欲抓了星桥兄弟二人威胁顾青山,但陆承音……我告诉他,他的存在对顾青山在绾宅的身份是极大威胁,故而有意冷落他。我本是挑拨他二人,却不知陆承音作何想,竟要随我离去。我正好也不知顾青山与绾宅有何秘密,想着有陆承音在手,些许还能有转机。”
“倒是难为你了。”
香罗袖震惊,面色趋于煞白,忙摇头道:“我从未这般想过!燕……二殿下,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心甘情愿如此!二殿下莫要再说这般生分的话,我……我待二殿下是一片赤诚之心!”
燕空眸色空洞地望向窗外积雪的院落,反剪双手,寡淡言道:“你若不想留于此,我可吩咐人护送你去大元。景国的纷争,琉光楼的恩怨,自此再与你无关。”
“二殿下,如此这般,可当我是弃子不可保了?”
香罗袖扶着右膝徐徐起身,一双朦胧的泪眼里忽而模糊了燕空的背影,又忽而看得真切,看着他孤身孑影立于飘雪的窗下,是霜寒的,又是孤独的,恍若流浪在雪原的一匹孤狼。那方暗紫绢帕孤零零地搁在棋盘上,一蒂二花依偎的鸳鸯藤于黑白的世间里煞是惹眼。
“当年,我为琉光楼执行任务重伤垂死,是二殿下以这方绢帕替我止血。”香罗袖缓缓走近燕空,眼里淌着泪,唇角挂着笑,微微抬起的双手却无处安放,“二殿下于我有救命之恩,我甘愿为了二殿下背叛琉光楼,也愿为了二殿下接近顾青山充当细作……我并不愿意就此放弃。”
一双白皙如玉的手环上燕空的腰,那也是一双如玉般冰冷的手。
香罗袖自燕空身后抱住他,侧脸贴上他结实宽厚的后背,止不住的眼泪如玉珠滚落。
“殿下,不要让我走,也不要放逐我,我的身心都只属于殿下。”她愈发用力抱紧燕空,可无奈她抱得如何用力,怀中人却始终像是纸片人似的,被窗外的风雪一吹便会烟消云散,香罗袖哪怕抱得满怀也消不了心头的空虚与害怕,“当年东扶临终托我寻找顾青山,其中必定有关键,如今顾青山已疑心于我,我便也无须碍手碍脚,正好放手调查,定能助殿下一臂之力!”
静默中,香罗袖久久未候至回音,方抬头望去——
雪光莹白,勾勒出燕空冷锐清俊的侧面轮廓,俨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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