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凌叮嘱白风立时赶去三瓦舍,方才一身朱红公服大步流星往前厅而去。
嵩义急急相随其后,竟发现自己唯有小跑才能勉力跟上景凌步伐,不多时已额角渗汗。
转过中门登上长廊,侍从打起前厅门帘,混着熏香的暖风已扑面吹散了景凌遍体的霜寒。
燕空坐于下首之位,正端茶品茗,闻声未及行礼,景凌已抬手轻止笑道:“元二殿下何必如此虚礼?你我一番礼让又多费唇舌,请坐。”
“二皇子今日容色可佳,可是因喜事将近而容光焕发?”
燕空依言落座,低眉端起茶盏微微摇晃乳白的茶汤,挑眉勾唇,炯炯凝视的眼里笑得轻蔑。
“哦?”景凌疑惑道,“不知元二殿下特地登门拜访,是为传何等喜讯?”
“观二皇子一袭公服,可是刚从宫中回府?”
景凌笑道:“今日父皇口谕召见,适才来去匆忙,未免仪容不整,还望元二殿下莫怪。”
“如此,想必陛下已告知,贵国与安乐公主和亲大喜之日,已择定三日之后。”燕空言语微顿,见景凌眉目间并无怒色,心下暗惊,仍旧笑道,“故你即将成为我的妹夫,一家之亲,我何来见怪之说?”
“原道这便是元二殿下口中所言之喜事?”景凌笑得双眸微眯,一对灿烂的桃花眼里闪烁着狐狸般的狡黠,“也对,常闻贵国四季如冬,国境之中皆乃冰封雪原,想来千里迢迢嫁女来我国,享旷远芊绵,水烟凝碧,的确是桩天之幸事,竟烦劳元二殿下亲自过府一叙,似这般等不及黄门内室宣旨,果见是大喜之事!”
燕空品茶微顿,面色煞白骤变。
侍从偏此时奉茶而入,刚一脚踏入室内却只觉比外头还冷。
他禁不止打了个哆嗦,端起茶盏搁在景凌手旁的案上时,一时紧张荡出了茶汤,忙抽了口凉气,战战兢兢瞅了眼景凌,见他并无责怪却又笑得瘆人,忙悄声而退,紧张的掌心全是冷汗。
门帘起落间,冷风灌入,燕空再开口时气氛不由得又冷了几度,“此番和亲,普天之下皆为瞩目,景国与大元国战乱多年,百姓颠沛流离实非我皇所愿,主动议亲乃是为化干戈为玉帛,共享天下盛世,造福百姓,以二皇子这般心高气傲之言论,传至贵国陛下耳中,不知有何感想?
“我九妹来京已多日,只有幸与二皇子共赴郊游一次,今日叨扰,一是为传达贵国陛下美意,二是相邀二皇子明日一聚,九妹特意备下美酒佳肴、歌舞乐曲,恭贺两国盛事。此事也早已得贵国陛下首肯,二皇子当无须以男女婚前大防而避之。”
景凌微抿热茶笑道:“三日后大婚,诸事繁重,少不得要我亲力亲为方能彰显我迎娶贵国公主之诚意,明日必是无暇分心,还望元二殿下替我向安乐公主致歉。”他略顿了顿,搁下茶盏,复又笑得妖娆阴柔,“更何况三日后便是盛宴,安乐公主又何须着急?想来公主要准备之事也颇多,我自是不便烦扰。”
“二皇子时至今日,也是不愿用情于我兄妹。”燕空冷笑,“我兄妹盛情邀请,二皇子却只当打扰,何不令人伤心?本来我有意在明日送上一份贺礼,聊表心意,想来二皇子也无兴致于此,也罢,我便不宜久留,否则当真是——强人所难。”
燕空甫起身,景凌却也疾步上前,笑道:“元二殿下这便是生气了?岂不是我罪过?说及贺礼,其实我今日本要寻你,求一礼相贺。既然元二殿下已言至此,不知我所愿,是否是元二殿下愿相赠之物?”
候在一侧的嵩义纳闷地皱眉,逡巡的目光徘徊,不知这两位殿下在打何等哑谜。
嵩义听不出,但燕空知道,他知道景凌最迫切想要的,故而他才会来以此威胁。
而他不曾料,景凌当真为顾青山愿开尊口,深思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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