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身,修得一身毒功,这才使她容貌、身形连带声音也剧烈变化,再回胭脂楼时无人认出,从此便费尽心思与绾宅中人结交。”
景凌心下了然,“此次毒杀洛眉的火毒,便是崔三娘所配?”
“嗯。”顾青山叹了口气,望着灼热的火焰却觉四肢冰冷,“倘或崔三娘对陆清心当真有情有义,为何不尽早寻得她的遗孤?”
“当人对另一人全身心的好并怀有自责愧疚之罪时,他的眼里,再看不见别人。”
掷地有声的余音绕梁,景凌俊美深邃的眉眼里少了平日里的妖娆,眸如流水,沉淀着一览无遗的硬朗英气,竟与素日里玩世不恭的模样判若两人。
顾青山紧紧凝视着他的眼,直到自己耳廓发烫得紧,忙垂下眸光,装作不知。
“所以我反倒很能理解崔三娘。”
景凌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臂弯间的青衫,起身抖展开走向顾青山,倏尔顿下,深情款款的双眼久久凝视着她,“我曾为心里执念,寻遍天涯海角,哪怕被父皇质疑、被兄弟暗算、被流放到瘴气湿热之地,我全都欣然接受,只要知道你在何处,阿珂,我连自己都不在乎。”
顾青山愣了愣,耳朵红到脖颈更是火烧似的,“……那你是否先替我解穴?”
“呃。”景凌复又露出嬉皮笑脸的模样,笑道,“先说好,不准打我,不准骂我……”
“……好。”顾青山硬生生咬着牙,勉强挤出轻松的浅笑。
景凌不疑有他,立时解了她的穴,谁料顾青山抓起他递来的青衫,二话不说劈头盖脸打来,景凌惊恐地一个纵身后跃,顾青山早知他会躲,脚下徐徐生风,早已轻盈地闪身追来,出手一掌击向景凌肩头,吓得他大叫:“说好了不打我的!”
“我几时说话算话了?你这个浑球!”
“啊……那我让你打,你能不能轻点?”
“不行!”
顾青山气得鼓着脸腮,追着景凌在破庙里跑,逼得景凌东多西藏连连求饶。
看得此刻站在破庙门槛外的嵩义和白风满脸僵硬,像两个木头人。
他们寻着景凌留下的暗记,沿路提心吊胆,哪料到自家主子居然被人……
白风看不下去,正要上前阻止,却被嵩义挥手拦下。
“干嘛?”白风瞪了眼嵩义,满脸怒火,“没看见殿下正被人欺负么?”
“殿下几时会被人欺负?”
“可眼下顾青山那小子……”
“你还看不出来吗?”
“什么?”
嵩义努了努嘴,白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自家二殿下满脸欢笑地在顾青山身边跑来跑去,明明可躲开却偏故意挨一掌又喊求饶,时不时还撩拨着顾青山的秀发,时不时又扯一扯顾青山手里的青衫,不像被追打,反倒在戏弄顾青山打闹。
尤其是他嘴角的笑深深荡漾在黑眸里,融化成了一潭暖暖春日下的湖水,层层的涟漪里都是幸福的欢笑。
白风看得惊愕,他们打小跟随,自从穆将军家破人亡之后,二殿下彻底性情大变,虽还爱笑,却素来都是冷漠虚伪的笑罢了,再未曾见他如今日这般像孩童似的开怀大笑。
白风松了手里的佩剑,看着乌云散去,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璀璨的金色光玉落满景凌和顾青山的肩头,风拂起他们的青丝在光影间纠缠交错,追逐嬉笑的二人恍然不觉,那一抹红里交织着碧绿,竟有种说不出的圆满之美。
像是一池碧水间荡漾着落英,又像是绿墙深处那盏朱红的灯。
树影婆娑,绿荫深深,缀着满枝头的红萼,谁也不可缺少谁。
小半盏茶后,顾青山香汗淋漓地坐在篝火边,景凌吩咐嵩义煮好了茶送来,她正好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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