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自己是郎中,我看医者不自医才是实话。”
景凌又扶着顾青山趴在床上,他喝了几口热水,也算纾解了胸口的酸涩,只是那无形无影的闷气反而越压越沉闷,只旁敲侧击地问:“殿下口中的玩伴,便是穆将军最小的女儿?”
“只可惜,当时我被罚禁足又流放,后来辗转也未曾打听到她的下落。”景凌望着窗外,眸色忧愁,倏尔又明媚地看向顾青山,笑道,“她如今定当和你一般的美。”
“……”顾青山忍住没翻白眼,心下也已了然,忽而松了口,道,“好吧,我都告诉你。”
景凌微微蹙眉,“告诉我什么?”
“其实我……”
顾青山意味深长的一顿,“冒充陆承音回到绾宅,另有目的。”
景凌“哦”了一声,静静地听他娓娓道来。
顾青山口里说着绾宅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陆清心中火毒身亡之事,心里却琢磨,日后方得寻个好时机,向景凌打听将军府。
只在此之前,景凌一面之词尚不足信。
顾青山寻思,这位二皇子的背景,只有让陆承音探查一番了。
这心思打定,他同景凌的交待也说得七七八八,已足够景凌意识到其中问题。
“你怀疑,毒杀洛眉之人,便是当年毒杀陆清心之人?”
顾青山摇头,“这只是其一,亦有可能,是有人借此想要揭开当年陆清心之死的真相。”
景凌托腮思忖,“若是敌,将尸体扔在枯井乃是嫁祸于你;若为友,便是提醒你。”
“而是敌是友,此事恐怕都与余氏有关。”
景凌点头,“此事我自会查办,一有消息我会告诉你,你且好生养着,有我在,你无须费神费力,大可安心。”
顾青山的心猛地漏跳一大拍,望着已站起身的景凌,一束束冬日朦胧的白光穿透窗扉落在他肩头,衬着这身一品官服,愈发显得他器宇轩昂。
隐在暗处看得并不真切的一张脸,更是棱角分明,影影绰绰间,通身都是高贵冷傲的王者之气。
不知为何,顾青山会突然想起在琉光楼里,东扶在众目睽睽之下朝自己走来,也是这般高大威武地站在自己面前,而她像只受伤的小鹿蜷缩在地上,只能任由东扶抱着自己稳稳地踏着步子离开。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怀抱的温暖和踏实,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守护的滋味。
一晃眼她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再没人告诉她要安心,也再没人能令她安心。
他们都只看见顾青山的无所谓、看见她的坚强与力量,从未看见她心里的疲惫与渴望,她也想要一个怀抱,想要一个人陪她乘风破浪,曾经这个人便是东扶。
许是太久违了,顾青山嘲讽自己,竟然看着这样一个无赖皇子,也能想到东扶。
他们分明是天差地别,些许燕空说得很对,她从未放下也放不下东扶。
她这一辈子,也只会爱上东扶一人,是仰慕、爱慕、思慕与痴恋,哪怕天人永隔。
“怎么哭了?”
景凌看傻了眼,忙轻轻地用指腹拭去顾青山的泪痕,柔软的声音像在哄孩子。
“风……”
“别说风沙迷了眼,实在拙劣。”景凌抢先一步打断他的话,又点了点他的额头,浅笑道,“是想到伤心事了?还是觉得自己孤独无助,想有一个安宁温暖的依靠,在你累得时候可以有个落脚之处?”
顾青山紧皱眉头却转过脸去,闷闷地说:“为何你总是能看透我想什么?”
“我说过,你和她很像,包括性情。”
“你……喜欢她?”
“不,我喜欢你。”
顾青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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