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一个拐弯,牢牢地搭在船舷上——原来装有钩子。众人还没回过神来,那黑影已从荷塘边蹿出,顺着白绫飞到大船上,与青衣人打了起来。 那人一袭玄色长裙,头戴斗笠,轻纱障面,看不清面容。她手持一柄长剑与人相格,剑光闪处,轻灵异,变数无穷,非但沈氏兄妹,连乐秀宁也看得眼花缭乱。那群青衣人立时都被逼到了船舷上近她不得,只有那头领兀自勉力支撑。那女子展开轻功,围着头领绕起圈子来,忽东忽西,在摇摇晃晃的窄长甲板上跃来跃去,足不点地。唯有剑锋落处,招招都指着对手要害。眼看那头领要被逼到水里去了,突然船舱里掷出一串飞刀,飞向女子后心,她身子刚刚跃起,眼见躲不过了。瑛娘忍不住大叫:“当心!” 却见那女子竟然半空中一转身,飞刀便到了水里。这一转,身法伶俐,直是上乘轻功,连乐秀宁也禁不住低声叫好。然而好字还没叫出,黑影突然从半空坠下,跌入水中。沈瑄只看见她不知怎的还是中了暗算,被一条沉沉的铁链击中了。四周青衣人顿时扑了过去。沈瑄三人都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只听哗的一声,那黑影竟又从水里跃起,这一回居然足点水面,向荷塘深处奔来。 只见她轻跃上一片莲叶,借力一纵,又盈盈落在远处另一片莲叶上,这么一左一右一高一低,一眨眼便出去了几十丈。初夏的莲叶犹自柔嫩无力,她踏在上面却如履平地,裙裾带过之处,碧绿的莲叶只微微晃动一下。步法曼妙灵动之处,蜻蜓点水、蝴蝶穿花,丝毫不带身临险境逃之夭夭之态,却像是春天燕子在绿柳丛中的轻舞一般。 这时候,大船上的人别说早已赶不上她,就算赶得上,也没法从荷塘中穿过去。青衣人便纷纷放起箭来。那女子的长剑在背后一掠,箭便齐刷刷落下。箭雨过后,她竟然又不见了。沈瑄心中一沉:“难道她终究还是中箭落了水,或者又藏了起来?” 青衣人显然也在困惑。相隔已远,这荷塘一望无际,错综复杂,何况荷塘尽头还是个轰鸣的瀑布,搜寻起来谈何容易! 过了许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大船缓缓开走了。 沈瑄三人把船摇了出来,向荷塘深处划去,大家一言不发。 晚饭后,沈瑄和瑛娘拿出祭祀的粽子,用彩线穿了,一只只投入湖中。虽然自幼移居此岛,故乡楚地端午祭屈夫子的旧俗,沈瑄兄妹从来记得清清楚楚。每年祭完,又总不免一番思乡之情。夜色沉沉,湖上晚风挟着水草清气扑面而来。瑛娘忽然说把乐秀宁做的手串儿忘在船里了,沈瑄便回岸边去找。 小船系在芦苇丛边一截树根上。沈瑄探着身取出了手串儿,刚要转身,蓦地看见船舷上挂了一片玄纱。 沈瑄心里一惊,旋即走入水中,轻轻拉过那玄纱,又顺势往前探去,摸到一只细腻冰凉的手。他更不迟疑,小心把那人从芦苇丛里拉了出来,抱到岸上放下,正是荷塘中的那个女子。星光浅淡,照得她脸色苍白。沈瑄摸她手腕,微微还有一缕沉脉,急忙抱起她向茅屋奔去。 乐秀宁和瑛娘一阵忙碌,为那女子换了衣裳,放在床上。沈瑄煎好一服药给她灌下,她却仍是昏迷不醒。众人此时方看清她的面容,原来竟是个清丽绝俗的女郎,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只见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覆在毫无血色的面颊上,令人不由得心生怜意。 “药也用了,就看明天能不能醒来了。”沈瑄道。 乐秀宁皱着眉道:“这小娘子是什么人?小小年纪,功夫这样好。” 沈瑄当然不知道。桌上放着女郎的长剑,剑鞘很旧了,样式古朴。沈瑄轻轻抽出长剑,只觉剑体轻盈剔透,寒光隐隐逼人,分明是一把宝剑。剑柄上刻着两个古篆:清绝。 乐秀宁忽道:“昨天追捕这小娘子的那几个人,跟当时在棋社里害死我阿耶、后来又被刺死在江边的那些人,像是一伙的……”她回到自己房中,取来那只翠绿的绢帕,层层打开,里面除了那日在江边尸体上拔下的那四枚金针,还有害了她父亲的那根黑针。三人注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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