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夜雪果然不负众望,一舞博得满堂喝彩,将宴席的气氛推至十分火热,楚怀瑾适时而出,与众宾客寒暄一阵,便从白鹤山庄的几番兴衰荣辱说起,说到了如何与舒歌相识,如何抱得美人归,又是如何看待江湖与商道。在他一番充满市井气息的曲折故事中,宾客们沉默了,他们忽然发觉楚怀瑾与自己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大家都是为五斗米奔忙,都喜欢美人美酒,心中都有几分改变世道的热血,只不过每个人的运气不同罢了。
宴席散时,宾客们逐一和楚怀瑾握手告辞,不过是宴,就熟稔得像是认识了多年的朋友。柳重言已喝得很醉,被柳重岚带了回去,兰舒也不胜酒力,在楼上小憩,沈无瑕在众人散尽后送了哥舒夜雪一张藏宝图。
哥舒夜雪端详着手里的藏宝图,皱眉道:“这上面的墨迹很新,一看就是最近才画好的,沈无瑕,你聪明一世,总不会在这件事上被人骗了吧?”
沈无瑕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说:“这是老子藏的私己钱,图也是草草绘的,你且将就着看吧。”
哥舒夜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沈无瑕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还不将此图收好,这可是老子的身家性命,若是被别人挖去了,我可得找你算账。”
“是是是。”哥舒夜雪叠好手里的藏宝图,嗤嗤地笑着,看样子对这份礼物十分满意。
楚怀瑾给沈无瑕投去一个眼色,和他走到一旁,压低声音说:“沈兄,在下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沈无瑕望了哥舒夜雪一眼,满脸都是不遮不掩的戒备,问:“什么事?”
楚怀瑾说:“秦芜城迟迟未归,我认为他出事了,想请沈兄到扬州去找他。”
“好说。”沈无瑕朗声道:“正好最近有些无聊,就到扬州去玩一玩吧。”
哥舒夜雪立即问:“你要去扬州,什么时候走?”
沈无瑕答道:“今夜便走。”
哥舒夜雪的脸上有些遗憾,说:“年关将至,怎不年后再去?”
沈无瑕大笑道:“我素喜随心而动,今夜兴致来了,还请你不要拦我。”
哥舒夜雪见他无端开心的样子,有些被感染,说:“那好吧,你回来后记得第一时间来找我们。”
沈无瑕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来,你们可得将欠我的利息算好了,安安心心地等我回来。”
楚怀瑾笑道:“沈兄放心,在下素来是讲信誉的人。”
沈无瑕既走,长街上再无一点生气,只剩下稀疏的衰草和猎猎的风声。
楚怀瑾听见哥舒夜雪在低声轻叹,问道:“怎么了,今夜过得不开心?”
哥舒夜雪摇了摇头,“只是许久没见过如此欢宴了,曲终人散后就剩了你我二人,忽然有些无来由的失落。”
楚怀瑾淡淡一笑,说:“谁说就只剩我们了?”
哥舒夜雪讶然道:“你还请了别的客人?”
“随我来便知道了。”
夜阑安谧,楚怀瑾与哥舒夜雪穿街走巷,在小瀛洲绕了好几回,始终没走到目的地。
哥舒夜雪问道:“怀瑾,你莫不是喝多了,这条巷子我们已经走过了。”
楚怀瑾压抑着笑意,答道:“怎么会,我事先喝了你煎的解酒茶,若我醉了,便说明你的医术不行。”
“我的医术可是爹教的,怎会不行。”
哥舒夜雪有些不服气,可这时已被楚怀瑾拉着走到岸边,远远地看见湖面上的小亭亮起了灯盏,警觉地停了下来,问:“这么晚了,抱月亭里怎会有人?”
楚怀瑾答道:“因为有人想见你。”
还未等哥舒夜雪反应过来,楚怀瑾已搂着她的细腰,带着她掠过水面,飞向了抱月亭。
“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