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经荷塘,听到箫声,撑伞立望。
那吹箫之人眉眼星璨,清朗疏浚,傅箫而立,风袍吹袖起,说不出的雅致洒脱。
玉冠丝带,一身帛黑赤色锦袍,袖口两针叶缀以白丝,超然之态,不似世间凡夫子。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概十之八九可以形容这样的人了。
箫声乍止。
“娇娘不识故人”这嗓音极凉,微微沉哑,吹箫之人开口。
阿疏撑伞看到这样一个场景,心下突然一紧,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的确,她认识这个公子。
不仅仅是认识,可以说是相识了,更是比。
“第一次入扬州,是个下雨天。”这男子不等阿疏张口,自顾自地说道,“我看见一个女孩子衣衫单薄站在桥边,我想她应该很冷,浑身颤抖,于是我悄悄放下一个披肩,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直瞪了我,径直走了。”
“第二次,湖畔,也是个下雨天,她笑的开心,手里拿着一块黄油布纸包裹的白色糕点。”
“她根本没有看到我,我有些害怕她根本不记得我,于是索性上前问她这是什么,还假意抢走了那块糕点。”
紫袍公子甩了袖袍,双手背后,有些苦笑道,“没想她是真的不记得我。”
紫袍公子的话掷地有声,每一个字眼都在阿疏的心底泛起重重的一圈涟漪。
她有些慌张。心下泛起一阵恐惧,一时不知道回什么。
紫袍公子看着眼前的少女,她并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倒像是旁边的景和物都是为她雕琢的铺设。
少时启蒙读书,书中道,不肯同日月徵光辉,他觉得,这个少女,值得世间万物为她增光添彩色。
“可是我不甘心,我想认识她,我想和她熟知,想和她哪怕说一句话,也都很好。”
阿疏思付许久,开口说道。
”公子所做的广陵散曲很是独特,只有宫商角徵四音,单单舍去那变羽之音。“
吹箫之人看着霞光下回眸的少女,少女没有展露如那日一般的笑颜,秀眉微蹙,有些慌乱。
口齿伶俐中肯,短短数秒即知音律之差。
于是这公子竟忍不住笑了,“不曾想姑娘如此精通音律,那姑娘可知为何?”
都说美人一笑倾城,这公子嘴角上扬笑意不减的神态,只叫阿疏心中默念“搔首忆潘安”,不逞虚让。
当年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如今若是换成了男子,怕是须叫世间女子竟折腰。
“看这箫,最末尾的孔应该是已经腐蚀了,想必是年代久了,无法吹出来变羽之音。”
紫袍公子何尝听不出来面前的这个丫头有意岔开话题,不由苦笑,心下打趣自己,自作主张一味追到扬州,却和这丫头谈起了音律起来。
知道今日突见,想是吓着这不谙世事的丫头了,于是作揖。
“是在下今日唐突,冒犯姑娘,多有不当之处,来日必将登贵府谢罪,还望姑娘告知芳名为甚,方不为憾。”腰中所系的金丝玉佩摇摆,正与扇骨相撞,发出叮当响声。
阿疏本就懊悔自己言语多有所失,便也顺势而为。
”江夏李氏,其名昭姝。”
凉光拨雨,风拂柳纹,持伞而立的少女,清水芙蓉之姿,眉眼如黛,生百媚之容。
“敢问公子姓甚名谁?”
“洛邑杨广,时节幸逢君。“
夜色渐覆,这世家风云变,又有几回收。
撑伞少女渐走远,男子立于江边,日晚归斜阳。
少时温书,曲有误,周郎顾,尚不屑。而今为佳人,曲便误,愿为顾。
燕赵多佳人,美者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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