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今日这桂花凉粉多了一味。”
“哦,哪里多了一味?”李阿婆心下一紧,这丫头真是机灵,最近膝前风湿疼痛,于是熏了些时艾草,出门前怕她闻到,还特意拿槐花香油抹了,这么快就闻出来了?
“是阿婆身上的槐花香,很是好闻呢。”丫头眼神扑腾腾的亮,不像是假话,想必没有闻出来。
阿婆宽了心,打趣着丫头,“怎么,只许你们这些丫头使,阿婆老妪就使不得了?”徉怒转过身去。
“可使,当然可使,阿疏只是觉得好闻,何以这槐花香清淡如丝,不似别家的香铺浓得极重,让人怪不舒服。”少女无赖地拉着阿婆,笑嘻嘻地让人冷不下脸色。
“你这丫头,阿婆几十年岁悟出来的,全让你学了去,比那孙猴子,还精得很呢。“
阿婆细细地教了阿疏挑香调汁的技巧,一嗦一味,认真地教了过去。
梧桐树下,尚存风华的妇人看着这孩子认真的模样,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这女娃在这乱世,又会是个什么归宿。
临走了老妇人进屋收拾,却看见灶台旁边安安静静摆着一包城里周名医家治风湿骨痛的汤药。
不由笑了,多好的女娃。
阿疏在路上走着,江南下雨天是最美的,虽然婆婆总是下雨天腿疼,提醒阿疏少去外面走动。但是阿疏的的确确,对这个下雨天发自内心地热爱。
烟雨朦胧的江南,有摇曳的荷,有黑白的墙,还有与生俱来的安宁。
下雨天,阿疏总是在桥边走,喜爱看这个安宁的江南天阔之地。
不曾想被叫住了。
一蓝布郎跑过来,先是作了个揖,而后将手里用淡紫色锦缎包裹着的白玉方糕递与阿疏。
”我家公子交代我将这白玉方糕送予姑娘。“
”送予我,何人送予,为何送予?“少女倒是懵了,推辞不答应。
”我家公子说,答谢姑娘相授食点之恩,今见姑娘错失所喜,故而食归其主。”
阿疏明了,笑了笑后,坚决道,“即是我送给公子的,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况且公子自己买的,阿疏怎能强人所难夺其所好?”
“麻烦郎转告公子,这份心意阿疏心领,只是这吃食还请收回吧。”
蓝布郎跟在公子身边,见到这种心口不一的姑娘多了,心中不屑,但是毕竟是公子交代的任务,便笑着脸继续说,心下想着看着姑娘还能推到哪里去。
于是装作苦着脸说下去,“姑娘就收下吧,这也是公子的一片心意啊,公子说了,若是今天姑娘不收下去,的也就不用回去复命了。“
听到这句话,眼前本来客客气气的少女却突然像变了一个样子,不再是原本的客气淡然,变得冷漠疏离,让蓝袍郎突然觉得,好像这才是眼前少女的本来样子。
对面的女孩子哂笑,”郎君以公子的名义要挟阿疏,可不算是高明。”转了身,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这时,这蓝袍郎才好好打量起眼前这个面岁不大的丫头,身杆笔直,身段纤纤,穿着虽朴素,但有着说不出的华贵淡然,知道自己可能做了错事,心下有些懊恼。
阿婆在门外望着,看见阿疏行事果断,进退有度,便也不再担心。
只是瞧着,这蓝布郎面目白净,眉骨挺拔不失英气,说话也极有分寸,想来也不是寻常人家的门丁。
阿疏仅十二有余,已然出落得芙蓉之姿,这样的容貌门第,待而后婚配,也得是这样世家。
这蓝袍郎一样的人啊,不知道有多少,还得有多少事儿。
脸上皱纹悄悄爬上额头的李阿婆历经风霜,自然一眼就明白,什么都懂了。春秋几十载,没有什么是始终不变的,这女孩子啊,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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