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门后凭空多了一道门,这时候大刺刺立于院中,门上明晃晃悬着一道锁,门两边空空如也,宾客在两旁站定,均是笑眯眯地看着师大气,又有一个童自人群之中钻出来,好奇地去看那门,问身旁的大人:“那里怎么多了一道门?为什么没有再砌一道墙?”
“侯爷快着些,若这道门打不开,新妇子可不会出来。”有人打趣。
师大气站于门前,朗声说道:“彼处无瓦砾,何故生此堆?不假用锹鋜,且借玉琶摧。琉璃为四壁,磨玉作基阶。何故相要勒?不是泰山摧。暂借钥匙开,且放儿郎过。”
主事娘子听罢取出钥匙开了锁,犹自退回到后面。
师大气呼出一口气,还有一道门,他想,还好自己先前已经将这些记熟了——此刻他已经选择性遗忘了刚刚在郑宅门口央十六郎替他作答的事情。
正堂门果然锁着,师大气偏头看了周围人一眼,十六郎朝门那边努努嘴,“快呀,打开这最后一道门,便可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堂门策四方,里有四合床。屏风十二扇,锦被画文章。钥开如意锁,帘拢玉奁妆。好言报姑嫂,启户许檀郞。”
师大气念完这首诗后,眼巴巴看着主事娘子。
主事娘子走至门边将正堂门上的锁打开,仍旧是笑吟吟看着他,“郎君请。”
师大气脸上现出喜色,他就知道十四娘绝不会刁难他,他大步迈进去,一声“十四娘”将将出口,又愕然止住——
郑若在梳头,钗钿已被取下,整齐的排列在桌案上,妆奁开着,露出里面的胭脂水粉,端月先用梳子重新从头到尾的将发丝理顺,又换了一把篦子,一点点慢慢的重新篦过,莲花漏的刻度缓缓沉下去,水滴一声一声,郑若看着镜中的自己,稍稍偏了偏头。
烛光一晃,映得她额上花钿跟着闪了一下,窗外依然很静,不知师大气现在走到了哪里。
“新妇子!催出来!新妇子!催出来!新妇子……”这声音起先还有些远,但没一会儿功夫便近了,师大气身边那些壮丁这时候终于派上了用场,可着劲儿的喊,声音之大,让人疑心会将屋顶瓦片一并掀起来。
伴着这一声声的催促,师大气的声音也传过来,是在念催妆诗。
“今宵织女降人间,对镜云妆计己闲。自有夭桃花菡面,不须脂粉污容颜——”
郑若微微勾了勾嘴角,对端月道:“刚刚那个发髻不好看,换一个吧。”
端月应了一声,又偷笑了一下。
“侯爷这一路可没少被折腾。”站在窗边观察情况的荷月笑嘻嘻地说。
“一辈子才这么一次,这时候不折腾起来,往后哪里有机会?”端月接口道。
“快些梳吧,总不好让他等太久。”郑若抬手抿了一下鬓边,在看镜中自己的时候,她忽然有些诧异,映在镜中的这双眼睛……竟是如此空洞。
师大气并不是她的那个良人,她这样想,只是如果一定要选一个的话,冲着郑氏门第或者冲着她郑若这个人,在这两者之间她自然会选择后者。
她笑了一下,镜子里映出的那双眼依然没什么笑意。
至于以后么……
那就等……以后再说。
师大气站在郑若闺房的门口,心里有些着急。刚刚正堂门打开的时候他以为郑若就会在屋子里,可他进去的时候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那是间空屋子。
“方才是谁说郑娘子不舍得再折腾你的?”十六郎随后进来,幸灾乐祸的笑。
师大气露出一丝苦笑,果然……新嫁娘怎么会这样轻易放过新郎,毕竟这可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事啊——
想到这儿他的笑容慢慢放大,拍了拍十六郎的肩头,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对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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