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扑簌簌落下枝头,凛冽的空气竟是多了缕梅香,清凉沁人很是好闻。
小九目光在树林间穿梭,很快就定住了,白色的梅花隐在雪里,若不仔细找,还真就错过了。
王章林跟在他身后,见他采摘梅花,忽然想起一件事。
“小九,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前几日整理书柜,发现了一封写给你的信。”
小九身形灵活,在树木间几个起落,便折了一枝梅花下来。
“给我的信?谁写的?”
“我方才想起来,像是你兄长的字迹。”
小九便道,“我看看。”
王章林从袖中取出信,递给小九。
小九原先满脸的期待,眼眸比寒星还要明亮,看着手中薄薄的一封信。阿念居然偷偷给他写了信,还藏在章林家里。
然而拆开信件只一小会儿,他的脸色就沉了下去,渐渐的连眼睛也黯淡了,那信纸在他手中越捏越紧,越捏越紧……
最先受不住的却是那刚被折下来的梅枝,含苞待放,暗香扑鼻,还带着未曾消融冰雪的梅枝从根部断开,慢慢摔在地上。
柔弱的花苞受不住这样的力道,脱开枝头飞了出去,很快就夹在雪里,融入了铺天盖地的一片白茫茫中。
王章林观他神色,也不说话,只是默默陪他站着。
少年还未长成的肩膀微微颤抖,周正的眉眼和姣好的嘴唇都悲哀的下垂着,谁说少年不识愁滋味,只不过少年的愁绪都被顶天立地的人忽视了。
他们顶着风雪,扛着重负,用消瘦的身躯挡住了所有的风雨,留给少年的,只那样一个需要追随和仰视的背。
风雨征程,谁也看不见谁的泪,他们只是一路,一路往前走……
不多时,王章林就有些受不住凛冽的寒气,他捂上嘴轻咳了几声。
再抬头,却听见少年道,“走吧,先回去。”
落在地上的梅枝仍旧释放着幽若的暗香,凛冽的风吹过来,一朵一朵花苞挣脱束缚飞了出去,很快只剩一只光秃秃的枝丫,再无香气扑鼻,再无含苞待放。
王章平回来的时候,阿念已经缓了过来,她站在灶台前用铲子在锅里翻绞,腾腾白汽中她的脸也是暖意融融的。
见他推门进来,笑道,“待会儿让你那些弟兄们喝了再回去,这天寒地冻的。”
王章平掩上门,走到近前,他的目光先是在阿念脸上停了一会儿,又落在她手上,宽阔的衣袖微微拢起露出手腕,一圈黑色的手镯环在雪白的腕间。
阿念手上动作着,水很快冒了泡,阿念盛了一碗递给他,“喝一碗,你来了也没什么好招待。”
王章平笑笑,一口气把姜汤喝了。
“这算是我喝过最美味的姜汤了,竟然不觉得苦。”
阿念盖上锅盖,道,“这里地方小,咱们出去谈。”
王章平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白皙光洁的脖子,挺直的背脊。
从前只觉这个人过于消瘦,是病了的缘故,眼下这才发现这人却是生得比寻常男子秀气许多,虽不见寻常女子的温婉娇柔,却也有很多地方是不同于男人的粗犷坚硬。
“阿念,你何故不成家啊,你年岁也不小了吧?”
阿念端坐在椅子里,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似得,许久才低语道,“成家做什么,我这样一副病体,能照顾好小九,安顿好村民已是心力交瘁了,实在顾不得。”
王章平道,“成了家,便有人替你遮风挡雨,帮你分担重负,照顾你和家人,你看,这好处数都数不过来。”
阿念轻轻一笑,不知怎的,那笑容落在王章平眼里,不但没有半分期待和欣喜,反而有些苦涩和悲哀。
“两个人,太苦太累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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