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几条命令，身边的人被他支使得团团转，各自都把神经绷到极致，做事情的时候更是比平时多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和谨慎。

    不多时，马车上几盏茶杯被他生生捏碎了几个。

    英蔺看他眼底还是亟待爆发的锋锐戾气，脸色也阴翳得十分吓人，许是怒到极致连素来能安抚怒气的扳指也懒得转了。一边往他手上抹药，一边小心翼翼道，“殿下，您不能这样进宫啊。”

    太子将怒气压在心口，硬生生挤出一个既阴寒又扭曲的吓人笑容，英蔺把剩余的话活生生给吞进了肚子。

    雍王只道要将皇帝弄醒，却不想一下太子殿下早已是骑虎难下。淮王和齐王两个劲敌暗地里联了手，崤函山的尸体又好巧不巧的暴露了，京兆府尹，宁国公这两个耿直之人又都是皇帝信得过的。

    如此困难的时局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也不过是下下策，待解决了齐王，崤函山的事情，剩下的便是棘手的淮王，若不是念着雍王心中那一点善念，事情也不会突然一下失控。

    太子纵然收敛了戾气，面色依旧是不善的，一路进到皇帝寝宫，宫人们大气不敢出的跪了一地。

    太子在皇帝寝殿里前前后后转了两圈，终究还是没忍住，一脚踹飞了王珍。

    “你胆子不小啊，父皇在哪？”

    王珍背脊撞到墙上时，骨头发出清脆的声响，不知是哪里骨头断裂了，他也不说话挣扎着翻身想坐起来，却不料呕出一大口鲜血。

    太子余怒未消，又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只能用力捏着座椅扶手，捏得扶手咔咔响。

    门外有人拖长了声音道，“贵妃娘娘到！”

    姜贵妃雍容典雅进来的时候，王珍还躺在地上，贵妃见状招了招手，她身后的宫人立刻上前把他扶了出去。

    太子也不说话，看她的眼眸里充斥着无边的冷戾。沉默一会儿，忽然道，“你把小九藏哪里去了？”

    一个不小心没看住，这个女人就把天给翻了。虽然派出去的人还没回，但她竟然敢翻天，那九皇子必然是不在宫里了。

    姜贵妃衣袖底下的手指抖了一下，面容却十分平静，她并不挑衅他，只淡然道，“殿下，事已至此，不如我们合作。”

    太子冷冷一笑，“合作？”

    姜贵妃道，“陛下已经出宫，主持大局的仍然是你，没什么变化不是吗？”

    太子胸膛剧烈起伏，像是笑得喘不过来。

    姜贵妃接着道，“陛下出宫的事情很快会传遍天下，也包括广元之地和东境。太子你若是这样的怒不可遏，难保不会有多嘴的宫人把你的态度传出去，这要是让有心人听了去会作何反应？”

    陛下出宫，太子监国是名正言顺理所应当的事，但是太子对陛下出宫的反应是这般激烈，那他这合乎礼法的监国就能让有心人起疑。只有太子对此作出一副早已知晓并且全力支持的反应，才能显得所有的事情都是合乎礼法的。

    姜贵妃见他眸色一变再变，也知他是想过来了，继续道，“太子殿下你手可通天，还是莫要去为难这些宫里的老人，知道的以为陛下是在这些人的安排下匆忙出宫，若是不知道的见你这般逼问宫人，给传了出去实在是不大好啊。”

    皇帝音讯全无，那淮王和齐王都不是吃素的，还有隐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有心人，如那位燕王和燕王世子，这种时候皇帝又没在那江凌行宫里头，这些人若是举起清君侧的大旗，太子还真是莫可奈何。

    这也就是说，即便他要找皇帝，也只能是暗地里进行，不能明白的为难拷问宫人们，追查皇帝的下落，并且只要一日没找着皇帝，他就没有一个好日子过。

    姜贵妃见他半天不反驳，话也说得差不多了，站起身又道，“眼下也没必要鹬蚌相争，太子你继续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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