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见钟九眼睛瞪得大大的,浑身抽抽,犹如九天惊雷源源不断的击在他的头上。
他抽抽了好一会儿,终于恢复正常。随即又高兴得要疯了,简直比他自己要当爹了还高兴。
他笑得的嘴角咧开,牙床子露出来,正要大声说话,被孟琮沅一把捂住嘴。
“小声点,吵醒她怎么办。”
钟九又高兴了一会儿,总算回收了情绪,拍手示意,孟琮沅才放开他。
他轻咳一声,小心翼翼的看着淮王问,“您是说王妃她怀孕了?”
孟琮沅看一眼床的方向,床上呼吸还算均匀,没被吵到。
他摇摇头,小心翼翼回道,“还没有,按照孙大夫的说法,她的身子应该养得差不多了,可以要一个了。”
钟九抑制不住的拿眼白扫了一眼莫名其妙的淮王,然后嘴角又抽搐了一会儿……
孟琮沅说完,起身关窗,又回床上去了。
话还没说完的钟九就这样被关在窗外,他嘴角抽搐完,无语的看了眼窗台,摸摸脑袋准备回去睡觉。
自从太后薨世,上京城夜夜宵禁,各处更是戒备森严,生怕丧期出点儿意外。
是以,顾繇从淮王府出来之后精神十分松懈,靠着马车就睡着了。
暗青色的马车在幽静的街道缓缓行走,马蹄声清脆的敲击在石板路上,月光把路途照得十分明亮柔和,抬头去看星光璀璨无垠,夜风十分凉爽,风里还隐约带着若有若无的清香,让人闻之欲醉,十分惬意,且昏昏欲睡。
马车夫的神情也十分松懈,手上的缰绳也松了,反正马儿也知道往哪里走。
要知道宵禁素来只管束平民,像他们家大人这样的高官,到了晚上想在路上横着走就横着走,想竖着走就竖着走。
等车夫再睁眼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车夫定睛一看,原来马路中间横亘着一棵树,顿时一阵汹涌的怒火窜上来,但很快又想到自家大人疲惫的神情和轻声的呼噜,也就没破口大骂了。
车夫垂头丧气的拉着马儿掉头,走了一条小路。穿过这条小路,再往东走几条街,就是顾府了。
车夫继续眯着眼昏昏欲睡,渐渐觉得夜风开始变了,吹得人寒毛直竖,他不为所动的缩了缩脖子,又继续瞌睡着。
马车还在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不一会儿,又停住了。
车夫不耐烦睁开眼,只见一条黑乎乎的人影横亘在路中间,负手而行,一身玄衣与黑发随风乱舞着。他左手上握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剑,顶着狂风稳稳当当朝前走了两步,杀气腾腾的。
连马都被震慑住了,微微嘶鸣一身,往后退了两步。
车里的人被这一声嘶鸣声吵醒了,轻微的问了一声,“阿铭,什么事?”
此时,车夫阿铭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那柄银光闪闪的剑正温柔的冲向他。他只眨了一眼,那剑在他的喉咙上轻轻划了一下,阿铭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就断气了。
顾繇掀开车帘,阿铭便倒在他怀里,滚烫的鲜血到这时才喷涌而出,溅在他的下巴上,脸上。
顾繇只看了一眼伤口,就知道阿铭死了,他伸手轻轻附在死者的眼睛上,好让他死而瞑目。
黑衣人风度翩翩站在地上,一滴血顺着冰冷的剑锋滑落下来。
一双凤目笑吟吟看着他,那里头藏着万千温柔的春风,这副做派仿佛不是来杀人,而是见一个相思许久的有情人。
“雍王殿下。”
顾繇十分冷静,声音清冷,点出杀人者身份。
“好久不见啊,顾太傅。”
雍王声音清越,回答得不徐不疾。他的黑袍猎猎飘扬于风中,即使带着沉敛的浩浩杀气,也掩不住那丰神如玉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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