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提着剑,隔了几步远站在地上,扬起下巴看顾繇,仿佛俯视众生,睥睨天下。
“难为这么晚你还候着,空等几日了?”
顾繇隔着一个温热的尸体,端坐在马车上和地上的人叙旧,神情安然。
平日里孟琮沅派了人保护他他是知道的,只是这些人从不露面,他入淮王府待了两日两夜,这些人可能没有察觉他的离开,所以没有跟上来吧。
藏在衣袖里的手微微动了下,这才发现浑身隐隐发软,他虽然并不精通武艺,也有两手保命之道的。只是,对方显然对他十分了解,下了什么药。
随即他又想到,他中了招的话,是不是表示那些保护他的人也中了招,不然他怎么会这样困倦。
他摸了摸袖中的鸣镝,虽然叫不来淮王手下的暗卫,但羽林卫应该还是能来的吧,只是等羽林卫到来,他已经是尸体一具了。
“顾太傅,你可知道我手中这把剑叫什么吗?”
雍王衣袂飘飘,风度翩翩扬起手中的长剑,横亘到顾繇眼前。
顾繇目光落在那柄剑上,长剑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晶亮夺目的光芒,剑身修颀秀丽,精锐的剑气浑然天成。
顾繇扬眉,不吝赞道,“好一把气势飘然,超凡脱俗的光寒剑。可是前任朝阳楼主,李彻的佩剑?”
雍王目光缱绻的看着手中的剑,轻轻笑道,“正是此剑。”
顾繇袖子动了动,不动声色的问,“雍王是打算用这柄剑,杀我吗?”
雍王慢条斯理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冰绸布巾,动作温柔细致的擦拭晶亮的剑锋。
“你刚刚那个问题我还没回答,我和这柄剑,从李彻死那天,就开始等着了,你说我等了多久。”
这么久没听到一点动静,顾繇反而沉静下来了,重复又问了一遍。
“雍王可是打算用这柄剑,杀我?”
雍王小心翼翼擦完剑,这才挥剑入鞘。
“我怎么会杀你,杀你的是姜国元氏派出的杀手。你也别费心发那鸣镝了,就算让你发出去也不会有人来。今夜,太子府上进了姜国的刺客,这附近的羽林卫都去太子府上擒拿刺客了。”
说完最后一句,雍王敛去笑意,又拔出刀来,目光凛凛的看着顾繇,杀气大涨。
顾繇面容镇定,神情波澜不惊,仿佛视死如归。
他的目光深深,穿过层层云月光,穿过遥遥的时光……
紫衣女子光脚坐在高台上,惬意的晃荡着双腿,一边痛快的往嘴里倒酒,一边放声高歌几句。
她光溜溜的脚丫子在月光下发着莹白的光,每个小指头都像是一颗颗饱满的珍珠,随着一摇一摆的晃动划出快乐的弧线。
“书呆子,你读这么多书,走这么多路,可曾觉得快活?”
孟琮沅晨起时,天还是朦朦胧胧的,还有半轮弯月挂在天际,仿佛笼了一层青蓝色的薄雾。
信步走出庭院,清凉的空气游荡在周身,廊下纤细的茶花吐着袅袅香气,院落里花草树木在这样的光线下始终影影绰绰。
打完一套拳,天边透出青光,重华殿里的宫人开始进进出出的忙碌着。梳洗完毕,神清气爽,孟琮沅一边进食,一边看钟惺整理好的文书的目录。
钟九进来的时候,他手边已经有一叠处理完的文书了。
“昨夜东宫进了刺客,羽林卫都惊动了。”
“人呢?”
“可惜了,人都无碍。”
“刺客呢?”
“刺客当场诛杀了,尸体已经送到大理寺去了,有人说那招式像是江雪帮所为的。”
孟琮沅放下笔,眉宇浮现冷色。
“姜国人怎么会跑到上京城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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