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的梦境持续了六天,那段时间昭之身子骨耗损本就严重,又在那密室冰凉的地上不知躺了多久,背上伤口出来后治疗不及时,引发伤口化脓,连带着发着高烧……
高烧低烧反复轮流着来,各种林林总总的大病小病加起来,很是考验了一把岑泽的医术。
昭之醒来后,浑身还是疼,因为只能趴着睡,脖子和喉咙十分难受。
岑泽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脉象,随后才淡然道,“高烧已经退了,再躺几日,背后的伤口每天坚持换药即可。”
昭之喝了几口水,这才勉力开口,“师兄可能诊出蛊毒?”
话说完,昭之愣住了,她的声音,沙哑得像个老妪。
岑泽淡色的眸子微微一动,手把在昭之的腕上没动,沉吟道,“蛊毒一般诊脉是诊不出来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你身体只是有些虚弱没有中蛊的迹象,先将养一段时间吧。”
昭之身体僵硬,想用手去抠一下脖子,覃姐从一旁伸手阻挡她的动作。
“你手上的伤口还未痊愈,别乱动。”
昭之固执的盯着覃姐,覃姐眨了一下眼睛,面容沉静,坦然回视她。
“师兄,我的嗓子怎么了?”
岑泽放开昭之的手腕,一边回收工具,一边缓缓道。
“让烟熏着了,多吃几副药就行了。”
“你是说,吃了药,就能恢复原样?”
“这个不着急,先吃药。”
岑泽收好工具,转身走出房间,始终没有看她一眼。
心里一阵汹涌的疼痛涌过,这种大夫的说辞,她自己也说过,意味着什么她很明白。
当日毁容了,她神志不清,还没来得及难过。
后来每日孟琮沅给她抹药,她还暗自期望希望伤口慢些好。那样温柔的样子,叫人沉迷,无法自拔。
覃姐忧虑看了她两眼,昭之坐了一会儿,才对她缓缓笑了一下。
“我没事,你扶我再躺一会儿吧。”
覃姐陪她用过晚膳,见她精神好了些,便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下。
放下文书,昭之幽幽道,“太子得势,姜氏功不可没啊。”
有了姜氏遍布朝野的门生,掌控多数言官御史的言论,太子做什么都是一片叫好,哪怕整顿江东这种进行到一半的事情,也是任由他说换人就换人。
覃姐皱眉问,“姜氏,宫里头不是还有九皇子吗,为什么要扶植太子。”
“当年五大门阀明争暗斗,最后只有姜氏得以保全。皇帝对姜氏有了忌惮,再来他的实力大不如前,如果扶植年幼的九皇子,等于从头开始,那种风险,他承担不起。”
覃姐又问,“那就想办法除掉姜氏,或者离间他们。可以从姜贵妃下手。”
昭之道,“这样太慢了。”
姜氏家大势大,已经根深蒂固了,除非有绝对的把握,否则一着不慎可能会像当年的皇帝那样,连龙椅差点掀翻。
除掉姜氏这件事孟琮沅都没办到,皇帝也没办到,凭她们目前的力量,还有些困难。
覃姐眼珠转动几下,缓缓道,“你想从皇帝下手。”
这段时间皇帝做的事情,看似与太子还亲密无间,但两方势力早就对立了。
这一夜,昭之睡得很不踏实,总觉得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翌日,跟着钟九回王府后,径直去了孟琮沅的寝殿。
重华殿内,重重帷幔遮掩着光线,显得黑幽逼仄,没有平日里人声喧嚣,没有一丝生气,六月的天仍是生出一股侵入骨髓的生冷。
随着昭之脚步的深入,酸腐之味涌入鼻尖,昭之皱眉走到孟琮沅身后。
那人斜倚窗台,面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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