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两个人，让珺娘对他好言好语不大可能，让高贵的王爷和气待人更是难上加难。

    二人走出迎月阁，夜幕微微落下，天幕还带着点昏黄的光线。

    华灯初上，淮王府马车的做派倒是低调，既不镶金裹玉，也没点熏香。孟琮沅当先上了车，转过身朝昭之伸出手。

    昭之站在地上没有动，心中有些畏惧黑乎乎的车厢，本来到这个时辰了，她是不可能再出门的。但孟琮沅那说一不二的性子，若是在店里一下子闹起来，又太难看了。

    孟琮沅看透她的心思，一把掀开车帘，露出点了几盏灯很是明亮，也宽敞的车厢。

    “上来吧，里头不黑。”

    昭之再没犹豫，上了车。随即，车轱辘开始走动，孟琮沅自上车以后就没松开昭之的手，昭之有些别扭，挣了一下没挣开，便不再动了。

    昭之靠着车壁上想着心事，眼下最大的困难解决了，棘手就是另一件事情。

    这淮王府里的女人，有人大愚若智，有人韬光养晦，有人随心所欲，当日倒是她轻敌了，差点没死在那场意外里。

    只是这些女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让人厌烦不说，还有些愚蠢的舍近求远了。明明该把心思花在这男人身上，得这一人心堪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虽说，这个人的心又冷又硬。想着，昭之转头去看那心如铁石之人。

    孟琮沅自上车以后一直沉默，昭之以为他睡着了，谁知他倏地睁开眼睛，神色清明看着她，“你刚刚可是与柳邕一起吃饭？”

    昭之不知其意，她以为他一直在后院，还是说他去后院是为了避开柳邕。只能诚实回答道，“为了城西难民的事。”

    孟琮沅道，“人数还在增多吗？”

    昭之摇摇头，“这倒没有，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朝廷至今没有介入。不是说齐王去江东了吗，那京城这里的难民就没有人出面管管吗？”

    其实情况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乐观，而且这种善事就算民间组织得再好，也只是杯水车薪，追本溯源，还是应该由朝廷主力解决。

    孟琮沅轻笑一声，道，“朝廷是该管了。”

    昭之有心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但看他那不冷不热的态度，又有些为难。

    最后，还是咬牙问道，“柳大人整天忙着进崤函山挖尸体，不是把刑部的活都抢了吗？按理说，难民的事情应该更重要吧？”

    孟琮沅目光落在她面上，顿了一会儿，才道，“你知道崤函山尸体的事？”

    昭之坦然承认，“知道，迄今差不多有三十多具尸骨了，有些是山洪冲下来，有些是后来挖出的。据说有些尸体是上京城的乞丐，而且这些人可能是最近几年京城里的失踪人口。说起来，其实最近一两年京城也是有些人口失踪的。”

    先前忙着难民的事情也是顾不过来，现下一说昭之便有些奇怪了，死因不查，失踪原因成迷，尸首却堆积在崤函山上，这些人是因为什么样原因上了山，又为什么死了，更奇怪的是为什么死在一处。这种感觉，像是，某个组织的乱葬岗。

    孟琮沅用力抓紧昭之的手，打断了昭之的思考，“柳邕这个人，心机深沉得很，以后你少与他接触。”

    昭之有些好奇了，便问孟琮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这些人是被什么人给掳走的，然后死了就随地掩埋了，崤函山里有什么秘密？”

    孟琮沅眸光暗淡了一些，手上还在用力，讥讽道，“墨阳还真是什么都告诉你。”

    昭之心里各种猜测，没注意他的神情，心不在焉道，“这都是我自己猜的，”很快又反应过来，抬头看他，“咦，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孟琮沅松开昭之的手，打量她一会儿，这才不紧不慢道，“这种朝政的事情，你一个女人就别瞎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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