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琮沅眸光流转,盯着虚掩的木门,低声说道,“大休泉。”
门外,头戴白玉簪着男装的姑娘孑然而立,她踮起脚尖,鼻尖上扬轻轻嗅着一朵红梅,白皙的肌肤反衬之下,那朵红梅娇艳无比。
孙大夫双目精光一闪,点点头,“这就是了,大休泉,天下至寒之水,寒气淤积在体内,经久不散,终成寒毒。”
“怎么解?”
“这还得回去继续查古籍,这种情况实在太少了。”
“给你一个月,找不到的话,就把小黑炖了。”
孙大夫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叫道:“这这这,你知道有多少卷古籍吗,你知道马上就过年了吗,你知道军营多少病患吗,你知道我……”
孟琮沅喝一口茶水,面色平静,又扫了他一眼,孙大夫猛地打了个大大的激灵,再说不出话来。
“滚吧。”
昭之听到门又开了,孙大夫背着木箱的出来,昭之冲他点点头,孙大夫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然后大步走开了仿佛身后有恶鬼追着似的。
孟琮沅手里拿着一件外氅,昭之看着他淡淡的脸色,看着他给自己披上外氅,动作自然得仿佛两个人中间并没有隔着千山万水,而他一直都在她身边一般。
“你的身体,没事吧?”一个问题突然冲口而出,其实她明明想问别的事。
“恩,没事。”
“这里是哪里?”
“罗芜州。”
罗芜州,和师兄约定的小镇距离不是很远。
“我睡了几日?”
“两天。”
“那天,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的包袱?”
“这个倒是没注意,可有什么要紧物件?”
昭之一边思索,一边沉吟道,“一应文书,一些银两,随身衣物,哦,还有一个筚篥。”幸好买给祁山诸人的礼物师兄先帮她带回去了,不然跟着她实在太不安全了。
“那没什么,我给你再找一些来就是。”
昭之有些失望,又忍不住问,“额,我记得当时有好几辆马车,能不能劳烦帮我找找,或者,告诉我马车在哪我去找。”
昭之掩住失落,那个筚篥,刻着她的名字,师兄那么远寄给她,虽然明知道可能再也找不回来,还是忍不住的想再试一试。
孟琮沅眼眸淡淡扫过,随即半垂下的眼眸敛去神采,点点头,答道,“我让人给你找找看。”
他吹响哨音,一个侍卫从角落跳出来,然后低头吩咐什么,那人应声而去。
昭之展颜一笑,诚恳的表达谢意,“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然后眉目低垂,转开眸光,敛去不该有的表情。
那日的事,前因后果已然一清二楚,她不能问,连提都不能提。要换了别的人,那么机密的事被听到了大概会被伤人灭口吧。
孟琮沅一行人追着战争的源头,找到了始作俑者之一,对其实施了报复。若是师兄她那么多的疑问都可以一个个问出来,若是师兄她也许还可以为那些毫无反抗的人求情,至少不用死得那么凄惨。可,若是师兄又怎么会对那些人做出那么狠毒残忍的事呢,若是师兄又怎么可能会如此的视人命如草芥。
眼前闪过那颗充满憎恨与怨毒表情的头颅,还有王胖子猩红的双目,那些惨绝人寰葬身火海的人,他们纵然作恶,却不该毫无声息的死在这样荒无人烟没有司法审判的荒郊野岭。
然而,孟琮沅这些人,却比他们可怕一百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活生生的人命在他面前一个个犹如蝼蚁一般他不过轻轻的一捻,几十条人命就碎成齑粉。他身后的暗卫,一个个犹如杀人机器一般,熟练的绞杀猎物,熟练的打扫战场。
这些,一想起来昭之就觉得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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