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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师姐燕燕突然给我下帖,邀请我参加她外祖母的葬礼。

    师姐的外祖母,六年前她结婚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一次。在我认识的所有人里,师姐是最家世显赫的一位,上个世纪初的香港富商家庭,战后移民美国,在异国他乡做出不事业,90年代重返内地,很少有人能富足百年,师姐家却无疑是。师姐的老公家世也不差,商人家庭,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一个年轻人,听说他们还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当时对于这段婚姻我们都很羡慕,婚礼前师姐却忧心忡忡,无他,担心自己的外婆会和对方的爷爷在婚礼上吵起来。

    师姐外婆是他们家的贾母老太君,因为生意上的往来,和姐夫家的爷爷针锋相对十几年,幸运的是,婚礼到底是平安过去了,两位老人家都挺安静也挺开心,外婆还唱了一首我从没听过的歌,事后师姐告诉我,外婆年轻时候在香港是歌女出身,难怪那么大年纪了还能唱出声音。

    同样的富丽堂皇,不同的是悲喜人情,上次来是为婚礼,这次来却是为葬礼,独自坐在外婆生前的书房里,我不禁有些唏嘘。突然间门被推开,我吓了一跳,回过头,一位老先生正站在门口——师姐夫的爷爷。

    老爷子走进来,在我对面坐下,他没有跟我绕弯子,直接开口问:“你知道的吧,我和玫瑰认识的时间不是二十年,而是大半个世纪。”

    此时坐在我面前的,不再是师姐老公的爷爷,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家,而是一个年出生于上世纪初、相貌英俊,名字叫做兰恩铭的年轻人。

    故事从一场舞会开始。

    那是在1941年香港初夏的某一天,浅水湾饭店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舞会。

    年轻人们的盛会,本港许多纨绔子弟富家千金都乐得参与,聂家大公子是这场舞会的东道,今晚他的舞伴叫蓝玫瑰,是一名风头正劲的歌女,聂公子西装革履,蓝玫瑰穿着浅蓝色的礼服,颈上挂一串流光溢彩的项链,衬托着光洁如珍珠的面庞,明艳动人不可方物,无视来宾们私下里声的诋毁,全然一副女主人的得意派头。

    她的得意在聂姐挽着舞伴的手出场时戛然而止。

    聂姐并不漂亮,甚至有点的丑,但是她的舞伴却高大英俊,他的出现甚至压过了东道主聂公子的风头,宾客们窃窃私语地揣测着这位美男子的来历,聂姐挽着他走到聂公子和蓝玫瑰面前,向他们介绍:“这是我的舞伴,兰恩铭兰先生,咦,玫瑰,你们倒是同个姓。”

    蓝玫瑰讪讪地笑:“怎么能一样,人家的兰是空谷幽兰的兰,一听就是端方君子,我的蓝是颜色蓝,一听就轻佻浅薄,上不得台面。”

    聂公子转头看了她一眼,挽紧了她的胳膊。

    兰恩铭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蓝姐过奖也过谦了。”

    真像个老狐狸,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却早已经算计了千八百遭,蓝玫瑰在内地狠狠地骂了这笑面狐狸一句,表面上却乖巧地点了点头,挽着聂公子的手走开了。

    舞会当然是要跳舞,今天舞会的主题是圆舞,舞池里乱哄哄的,蓝玫瑰隔着人群看兰恩铭,他的舞步优雅从容一如往昔,来港做了四年歌女,蓝玫瑰早就学会了熟练地跳各种舞步,但在兰恩铭面前,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十二三岁时候的笨拙状态,脚下打着绊子,肢体僵硬的像刚在雪天里被冻死。

    舞伴换来换去,大多人都嫌她生涩,很快丢开了手,最终还是转到了兰恩铭面前,兰恩铭像对待每一个女士那样,捏住了她的手,另一手揽住了她的腰,蓝玫瑰的心震了一震,她无法抑制地想到了很多年前。

    是在19年吧,那年冬天她刚进孤儿院,圣诞节快来了,院长说今年孤儿院的出资人,那位可亲的兰太太和他的丈夫会来孤儿院和孩子们一起过圣诞,太太喜欢跳舞,所以到时候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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