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兴趣听我讲一讲一些悠远而冗长的故事么?即使这些故事都只是岁月的断篇。”
“那是关于什么的故事?”
“关于这片大地上曾经的历史、硝烟与英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是和你们拥有着无数联系的故事。”
“既然如此,那我们又怎会有不倾听的理由呢?”
茶室里水烟袅袅。
“故事开始的这个国度名为穷桑,时代却是如今的无数个百年之前了。那是在这片大地的最南端,由白帝的子嗣所统治的王国。”
……
那是一切的开端,亦是某些伟大的过去终结的时日。
在那一天,来到这个王国国都的,是一对奇怪的男女。
在许久以后,他和她皆以自己风华震惊了天下,但当两人第一次到来的时候,依然默默无名。
那一日,那一位琴师以叛国的罪名被押向了刑场。
那位琴师端坐在刑场上,轻抚古琴。就似他不是坐在断头台前,而是在庄严的太学里,面对着三千太学生。
而三千太学生真执着弟子之礼,叩拜于地。寂静的刑场一片寂静,只有古琴微微弦声。
名为桃夭的女子与她的夫君坐在农人的牛车上,慢慢在街口驶过。
卫兵渐渐靠近了那位琴师,行刑者开始磨刀。
毫不在意地,慢慢地,他开始拨动琴弦,一声,一声,缥缈得像是风吟。
他的手越来越快,如同是清风化为了扶摇,似金石交加,又脆如凤鸣。
玄起处风停云滞,人鬼俱寂,唯工尺跳跃于琴盘,思绪滑动于指尖,情感流淌于五玄,回荡于苍天,仙乐袅袅如行云流水,琴声铮铮有铁戈之声,惊天地,泣鬼神,听者无不动容。
三千太学生全身伏地,泪流满面,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那绝世的琴师,听着那绝世的仙乐。
牛车上的两人也看着那位乐师。
然后,那个女子从牛车上缓缓走下。
“去吧。”她的夫君温和地笑道。
于是她点点头,走向了行刑之场,开始了高歌。
桃花的花瓣飘满了城市的天空,红艳得像是沾了鲜血,又宛如在燃烧。
那个女子,踏着桃花来。
就像是来自天外的歌声,空蒙迷幻,和着琴音,绕上了满城房檐。
一步,带着风鸣,一步,带着凤啼;一步,带着泉荡,一步,带着雨急。
一步一步,走向了断头台。
一步,人群纷纷俯首;一步,卫士慢慢让行;一步,太学生朝她叩拜;一步,那琴师抬起了头。
“相遇虽一遇于今夕,可以远同千载。”她看着他,这样唱道,又似是对他说道。
她立在人群中央,却又像在云之端。
琴音止,歌声停。
他苦笑,而后又变为长笑,道:“好一个相遇虽一遇于今夕,可以远同千载。”
他用力一挥,便毁去了古琴五弦。
这是她的歌,倾了一国,一城,一人。
……
子桑心月一愣,喃喃道:“广陵……”
木子只是恬淡地微笑着回答:“不,不是广陵。虽然很相似,但那不是嵇叔夜与《广陵散》。不要忘记,这是一个与你们所来的现世完全不一样的地方,无论有多么相似,也只不过是相似而已。历史是一种会重复的东西,你以后会明白的,但现在,我讲的只是故事。”
“木子先生知道我们所在的那个世界的事情?”
“是啊,就像这个天狩的少年知晓着这片山海境的过去一样。不过这些并不重要,以后你慢慢就会清楚其中的缘由。而我们接下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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