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阔看此情此景心里也不是滋味,别过头去冲刘木使了个颜色,让他们剩下几个人先离开——无论此刻他看起来多么像个多情的人儿,子弘始终是头会吃人的狼,他还是希望自己的人不要在这种时候入了他的眼和心。
“阿姐,我有话跟你说。”
陌归知道现在一切都在子弘的控制下,顺从地跟着他走出了院子。
“阿姐真的想好了吗?”
“是。”
“不后悔?”
“不后悔。”
子弘的眼含水带情,红红地看着陌归:“阿姐想过我和张江阔吗,想过桃娘和露华吗?对你来说,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比不上一个钟平楚吗?”
陌归的眼泪从眼尾溢出来:“就这一次,弘儿,阿姐求你了。”
子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阿姐能保证不会再有下次吗?”
陌归摇头:“从此之后就是你们男人间的事,我不再管了。”
子弘闭上眼,又过了很久才挤出一个字:“好。”
“蒋劲,你过来!”
“殿下!”蒋劲听到吩咐立刻从院内跑了出来,跪下听候吩咐。
“带上你的人从竹楼入口处开始,细细地搜上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可疑人等就立刻回京。”
“遵命!”
“别再伤了那些医女!”
这次蒋劲学乖了,都不用再去看任何人的眼色,听得陌归说就立刻高声应下了,接着就带人离开了。
“阿姐,我们先回去吧。”
“弘儿,他……”
“死生有命,我不去计较他之后能不能逃出生天,阿姐也别再计较他之前有没有死里逃生——你知道那并没有任何意义了。”
陌归不再说话,转头看了江阔一眼,他对她点了点头,接过下属牵来的马走到她面前,伸手扶她上马,陌归木然地蹬了上去,坐在马上再也没了来时的精神,只觉身子真正只剩下了一副皮囊。
别后春秋长,从此山水不相逢。
“啪”
一粒白子落在棋盘上,执子之手修长却略显风霜,主人抬眼笑看对面的女子:“阿姐,数子吧。”
旁边的侍女闻言上前一步却被女子摆手止住了,“不必了,”她小巧的脸上白里透红,微微蹙眉,抬头望着男子道:“执黑先行,还每次都熬不到收官,真没意思!”说着就伸手拨乱了棋盘。
“呵呵,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阿姐太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了。”子弘也不恼,两弯带笑的桃花眼波光流转,仿佛四月天的晚风,身着一袭湛蓝锦袍,愈显得身材颀长。
七个年头过去,他脸上再也找不到一点稚嫩的痕迹了,陌归也盘起了妇人的发髻,点缀些宫制的钗环玉簪,看似依然旧模样,却又分明不是了。
两人正围坐在一棵粗大的香樟树下对弈,树外有一条鹅卵小径,蜿蜿蜒蜒地穿过草地就来到了一片月季花海,花只有一种颜色,如同被血浸透的锦缎一般,美得杀气腾腾,静悄悄地伴着幽香的樟木。陌归整个驸马府最钟爱这里,每次子弘来,只要天气适宜,两人总要在这里游乐一番。
今天又输了棋,她显得有些百无聊赖,转头看着那片摇曳的月季,渐渐扬起了嘴角,鬓旁的几缕碎发在夕阳里显得透亮,连左脸上的伤疤都在余晖里变得暖柔起来。
子弘静静地望着她,片刻后抬起眼轻快道:“阿姐,我陪你练会儿剑吧。”
“好啊,如衣,叫人把我们的剑拿来。”
……
“如衣?”
“嗯?”如衣一脸懵懂地望着陌归,不自觉地红了脸。
“去取剑来,指点完黑白子,太子殿下现在要指点你家主子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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