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晚回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路上想起有东西落在学校了,折回去拿又花了不少时间。”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这么晚还回去拿?万一那些孩子不吃教训,跟上次一样……”母亲掩口,不忍再说下去。
“知道啦,以后会早归的。”我含糊答应道,随即上楼,进了我的房间,上了锁。
我照了照镜子不敢相信。
我本是棕褐色的瞳孔,此刻却蔚蓝无比。
“还上楼干嘛,今天晚餐很正式,你快点下来!”
“来了。”我活动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尽力摆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
不知道为什么,自晚归踏入家门就有种异样的感觉。
这座府宅像活过来了一样。
接下来的事情果真应证了这一奇怪的感觉。
府宅的女主人着华贵的晚礼服,坐在长桌的尽头。
平常的话,那个座位是空着的,
我像往常一样拉开自己的椅子,正坐。
偶然瞟向桌子的尽头,出于自己的好奇心。
她的背影在那个夜晚就令我呆滞许久,她的正脸一定是倾世般迷人吧。
但并不。
她比想象中要年轻得多,看起来不过将近二十多岁。
鼻梁高挺,但下耸的眉与无弧的嘴给这整体本应阳光的脸减了分。
我不敢描述她的眼睛,是因为……
我感觉她正看着我。
这是一种朦胧的感觉,她坐在长桌尽头,也就是大厅的边缘处,没有多少光线。
照理来讲我也看不到她的眼睛。
但她的视线仿佛有质感般,直射在我身上。
带着诸多复杂的情感。
我也有些许不适应。
但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生什么事。
只是餐桌上少了园丁保姆的谈笑风生,多了几分肃穆。
女主人优雅地使用刀叉,无声地咀嚼。
也不知道为何,我实在无法忍受那视线,起身致谢后便上了楼。
母亲责备的眼神被那异样的眼神淹没。
·
我做梦了。
我十分清楚这是梦境。
我漫步在麦田里,金色的海洋中,站着一位少女。她递给我一株花,叫我心收好。
画面急转而下,我趴在府宅地板上。
霉味充斥着我的鼻腔。
费尽力支撑起头之际,一记拳击把我揍出十米开外。
血汩汩的流。
紧接着痛感消失,我所在的村庄化作一片火海。
火光中逃窜的人,颇像被点燃的牵线木偶。
也像木偶般的,用生命跳着一支滑稽的舞蹈。
这算不得噩梦,我醒来既无冷汗夹背,也无呼吸急促。
一切就好像该发生的事一样。
而且,我觉得很好笑。
这种情感,绝不是因为这个村庄的人欺负我,遭到报应后,洋溢在我内心的快感。
而是有种一把火烧掉了糜烂,换来新生,
我该知道去做什么的喜悦。
梦醒,我甚至能感到自己上扬的嘴角。
同时也摸到了被火烤干的泪痕。
现在是晚上十点,阁楼的钟在我醒后不久敲过了。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令我很诧异。
我的房门正在被开锁。
母亲没有我房门钥匙,管家也绝无理由来开我的门。
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很自然地,我知道,她来了。
就像窗边飘飞的萤火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