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月底,临近开学。
天还没亮陆远就开始收拾东西,什么被褥、衣服之类的,顺手还带了个喝水的搪瓷茶缸。
另外一边老陆也要出门,他这几天又和李玉香商量了不少,觉得既然有心思搞承包,就宜早不宜迟,趁着晚稻还没割,可以出去考察一下,等晚稻收了,该种什么就开始种了,田也不会荒废。
后来的人很难理解,在这个时代放弃了固守的田地,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赵老二则是早几天就回家了,因为陆远两个妹妹上学的事情还要操心,尤其是陆畅,都已经十三岁了,过了上小学的年纪,怕学校不收,所以得找赵天明开个介绍信。
薛斌比赵老二还要早走一天,说是街机门面齐备,要趁着开业前把墙面简单的刷一刷。刷墙这是个细致活,刷完一边等干了后,还要再刷一遍,以免回潮的时候噼里啪啦的掉墙皮。
至于家里的房子,已经盖的七七,乡里乡亲的都在,自然不用陆远操心,估计等国庆回来时就可以住上新房子了。
最让陆远放不下心的王德昌父子俩,也彻底沉了下去。每天不是玩这家跑,就是往那家奔,干活抵钱。那些人也不客气,把这两父子当畜牲来使。累的他们晚上回了家,连斗嘴的力气都没了。
陆远琢磨着,至少这五六年,王德昌父子都别想从这种生活中走出来。等到那时,老陆家都已经家大业大,碾死这两个泼皮,岂不是踩死一只臭虫那么简单?
“出门在外别和人家闹,遇到事情忍一忍,莫强出头。想吃什么就买,别乱花钱。”李玉香将陆远的衣服一件件的叠好,放进蛇皮袋里,又将被子折了几折用红绳捆上。“我给你装了点秋天的衣服,需要什么就打电话到村头,我给你备好。”
陆远哭笑不得,“我去上学,又不是上战场。爹这次得去北方呢,比我还远。”
李玉香看也不看老陆,“能比么,他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要我叮嘱?”
好吧,女人就是不讲道理。上个学,在后世开车不要一个小时的距离,被她整的和生离死别一样。反倒是真正出远门的丈夫,被丢在一边。
就这样,父子俩出了门。
一个求学,一个创业。
这样的一幕对于这个年代来说,实在是太寻常不过,老陆家仅仅只是一个缩影罢了。这就是风口来临的时代,只不过有的人乘风破浪,有的人却依旧酣睡。
等风口过去后,该贫穷的依旧贫穷。
提前两天到了学校,刚把床铺铺好,赵老二就乐呵呵扛着被褥过来了。这年头说住校的多,但也不多。上得起学的都是城里的孩子,家就在城里,只有远点的才会住校。
至于农村的,哪有钱,上毛学?识几个字就可以了,不过也有一些例外。不少人坚信知识改变命运,拼了命的也得考上大学。
“让一让,我和陆哥睡一起。”
得亏是知道赵老二的为人,要不然陆远还以为这货想对自己怎样呢。
陆远的床是贴着门口靠着墙的,在下铺。上铺的是一个戴着黑框和谐眼镜,瘦不拉几的大高个,已经二十来岁,叫做李永奇。
是从独山来的,这是他第四年高三。
还差一年,就是年抗战了。而事实上,他还真上了年高中,可惜最终还是落榜。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让一个大龄男丁上学,不仅仅是耗费大量的财力,同时也少了干活的劳动力。
第年上完后,家里死活也不让他上了,最终回去种田,同年就结婚。事实证明,有的人天生就是不适合。
“凭什么,我一直睡在这的再说呢,宿舍里这么多床,你睡那一张不行,非得占我的位置?”李永奇带着一丝不甘和恼怒。
这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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