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是如此的平静而安详,沉睡在冰冷的棺木中,老人的面容宁静平和,就仿佛死去之时没有遭受任何痛苦。
沉默着俯身向沉睡在棺木中的老人最后道一声别,他独自一人站在冰冷的灯光下,抬眸静静注视着冰冷的棺木被缓缓推行着消失在了视线中。
“请节哀。”他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这样说道。
没来由地,他突然想起和那个孩子相遇时,他跪在父母的墓碑前所说的那句话。
「哀伤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节制得住呢」
对啊怎么可能节制得住呢怎么可能呢
瑟缩在冰冷的寒风之中,他缓缓俯下身,酸痛的膝盖触及冰冷的地面,额头轻抵着大地仿佛是在与死亡接吻。
虽然他并非姜瑾安,但是老人这么多年来的悉心照料和无微不至的关心,他早就已经把她当作至亲,当作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
死寂的沉默如海水般将他无声环绕,溺亡在漆黑的海流中,他缓缓合上流泪的双眼,瘦弱的身躯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
请您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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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化之后,他并没有把骨灰安放在寺庙。恰恰相反,他怀抱着老人的骨灰乘车回了一趟釜山。
老人生前最后的愿望便是能魂归故土,她希望自己死后能永远地安息在釜山宁静的蓝天下,所以他把老人的骨灰葬在了家门前的樱花树下。
他回釜山的那天,凛冬的天空大雪纷飞。
跪在树下伸手拂开堆积的落叶,他颤抖着手指挖开潮湿的泥土,像是丝毫察觉不到痛楚般,直到泛白的指尖被石砾刮擦得鲜血淋漓才轻轻地把老人的骨灰盒放入,染满血渍的手捧着泥土和雪花合拢。
他还记得,这颗樱花树是在他刚成为姜瑾安不久的时候时候种下的。
知道他喜欢樱花的时候,老人是那么高兴地亲自买来幼苗,日复一日地灌溉照看等待花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逐渐长大的樱花树终于迎来花期,嶙峋的枝桠上催生幼芽花蕾殷红。
一片寂静中,他突然向着阴晦的天空缓缓伸出染满鲜血的手,仿佛是有所指引般,淡薄天光顺着指缝洒落,他在寒风中寂静地合上双眼,温热泪水顿时顺着苍白的脸庞缓缓落下。
所有的一切至此都已尘埃落定。
行走在冰冷的铁轨旁,迎面吹来的冷风风干潮湿的眼尾。
自从那天突如其来地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他就中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如今站在空无一人的铁轨旁头顶漫天雪花纷扬坠下,他拿出关机多日的手机,指尖轻抵着屏幕上的未读信息却始终没有按下。
你们都曾经告诉我,我也是被人所爱着,被人所需要着的人。
但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他轻阖双眼遮住潮红的眼底,冷到麻木的手指颤抖着着按下了其中一个号码。
我当初要是没有和你们相遇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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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电话的时候,裴珠泫正在公司参加集训。
清晨微寒的空气吹起纯白色的窗帘,略微有些刺耳的电话铃声穿透嘈杂的音乐。
有些抱歉地向着被打断的声乐老师鞠了一躬,她几乎是飞奔着跑到窗前找出自己的手机,焦急的目光在看到屏幕上熟悉名字的瞬间,终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瑾安我这两天都没有联系到你,瑾安你还好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有些急切地压低自己的声音询问着,接通的瞬间,他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狂风的呼啸,还有夹杂在风声中,少女被模糊撕扯到听不真切的声音。
那一刻,她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出口,想要问他究竟是不是多年前她在海边遇见的少年,想要问他为什么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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