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恒眸色微沉。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可每每回想起来,却仿佛是刚发生的一样。
即便温姩嫁给慕承后,他所有不该有的心思便被收了个一干二净,可他也不得不承认,第一眼注意到花予,或多或少是因为温姩的缘故。
就连花予都不记得,数年之前,在萧府,他便和她有了一面之缘。
先帝在时对荣懿太妃极为看重,敬和帝即位之后也对其以礼相待,赐二字封号以表殊荣。荣懿太妃寿辰,敬和帝便让慕恒去萧府接了老夫人入宫探望太妃。
萧府中,他坐在老夫人身边陪她说话,刚坐下没多久,手里的茶不过才刚凑到唇边,便瞧见一个姑娘从屋外跑进来,口中声叫唤着“祖母”,眼圈红红的,嘴微憋,像是受了委屈一般。
姑娘似乎原先并不知道他在这里,一抬眼看清了屋中的景象便愣住了,站在屏风边儿上再不敢往前走,头一垂,长睫往下一耷拉,出口的话却是乖巧明理的:“不知道祖母这儿有客人,阿予待会儿再来找祖母。”
随后就像来时一样,跑着出去了。
前后一共也没多长时间,更是只有短短几句话,说话的时候还半垂着脑袋,可偏偏慕恒一眼就记住了她。
温姩入宫给慕晚当伴读的时候也就才这般大,方才这个姑娘,和那时候的温姩出奇的相似。
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老夫人:“刚刚进来那位,也是萧相的女儿吗?”
因为荣懿太妃的缘故,他和萧家多有往来,可记忆中并没有那个姑娘的身影,那一张脸,他只要见过一次,定然不会忘的。
然后她便看见老夫人叹了口气:“是啊,也是个命苦的姑娘,八成又是在哪儿受了人欺负,不然也不会往老婆子这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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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承的目光往下压着,像是积在空中的翳云,风雨未至,却压迫感十足。
他俩虽相对而坐,可慕恒对他,必然得是恭谦顺和的态度,君臣之别,他在位一天,便一天不容逾越。
“皇兄即位数年,早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皇兄,又何必惧怕萧家重蹈温家的覆辙?”
慕恒眉微拢,看向仅与自己隔着一方漆桌的慕承:“何况,萧家入宫为妃者不在少数,萧裕为官数年,怎么会如此不分轻重。”
慕承似笑非笑:“人心莫测,即便是朕,也不能说完全看得通透,朕宁可听从自己的直觉,也不愿去轻易相信一个虚无缥缈的假如。”
慕恒很早便知道,自己的这为皇兄,和以前有大不同。自打温姩故去后,他便变得喜怒无常,手段狠辣,朝中敢怒不敢言者比比皆是,唯恐那一日惹上祸端,也落得一个满门株连的下场。
像是受了某种刺激,日益变得易怒,偏执。
慕恒没有再顺着说下去,那些激怒他的话,只会给自己惹祸上身。
可慕承已经知晓花予的存在,事已至此,他不知道慕承会对萧家,以及这个对萧裕而言极为重要的人做出什么事来。
萧裕这些年来似乎察觉到了皇帝对他的顾忌,忠心耿耿,半点都不敢忤逆,以至于慕承无错可挑,即便如此,他依旧礼聘了萧家长女入宫,并让其成为执掌六宫之人,与其说是对萧家的重视,倒不如说是对萧家的制约和警示。
萧微云入宫封妃,靠的是萧家嫡长女的底气,慕承看重了她对于萧裕的意义,若非如此,根本不在乎谁是后妃之首。
可如今,他已经知道了花予,那个从萧家玉碟上除名的女子,对于萧裕,有着比萧彤云更重要的地位。
慕承眸子微眯。
慕恒早已经理清了因果关联,甚至根本不必去看慕承的神色,便知晓他下一步的打算。
事情朝着他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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