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一睁眼,整个人怔了怔,便猛地坐起身子。
听见动静的抱琴进门来,就见她家娘娘坐在床边,捂着心口泪流满面。她自便伺候她家姑娘,深知她家姑娘性子刚强,像这般落泪已经数年未见。
抱琴一直都心疼姑娘:刚刚从荣府回宫来,都没来得及歇一歇,便要在早上拜见太后皇后,跟几位贵人打了半日的机锋,娘娘回凤藻宫又思量了好久,晚上刚歇下这不就
接着油灯和牛油蜡烛,元春把抱琴的神色看了个分明,她忽地破涕为笑,“瞧你眉头皱得能夹苍蝇了。”说着指指自己的嗓子,“还不倒杯水来?”
毕竟是死过一次,回过味儿来,尤其是那股子刚醒来便喷涌上头的委屈劲儿随着泪水泄了大半,元春的心境也不同以往,起码不同于上辈子这个时候的自己。
抱琴亲眼看着娘娘自顾自地擦了泪,又擤了鼻涕,这才扭头去了。
等抱琴回来,元春接过杯子,适口的温茶下肚,元春再一次生起了“彻底活过来”的感触。她把杯子递给抱琴,随口问,“什么时候了?”
抱琴瞟了眼八宝阁上的座钟,“丑初一刻。”
元春点了点头,“几号了?”
抱琴又答:“都正月十七了。”
元春略坐了一会儿,一瞧就是在想什么直接出了神的模样。
而抱琴端着杯子送出去,又从外间回来陪着她家娘娘。
约莫一刻钟后,元春才从枕边的架子上拿了册子来,迎着灯光默默翻看——她一直都有随手记下各项人或事以备忘的习惯。
通过年轻抱琴的应答,再加上手里的日记,元春终于确认她回到了省亲之后的第二天:这个时间,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记得陛下不仅许了后宫妃嫔省亲,出了今年正月便又下旨,更是允许妃嫔家人每月觐见拜访。
上辈子她便是输在轻敌轻信和放纵上了,这一次她说什么都得盯紧了!然而她难得出宫,好生培养亲信,还有拉拢自己能使唤得上的势力,都是摆在眼前且是重中之重。
元春打发抱琴回外间休息,熄了灯,自己躺在床上,开始默默思量,一夜的时候足够她大致定下个计划了。
不过唯独一件事儿,她心里不甚有谱:送她重活一次的仙君,说是也要附身在她周围,毕竟仙君自掏腰包,投入了不少功德气运。就是不知道仙君会附身在哪位身上,她若能早早联系上,不敢再奢求仙君襄助,倒是她该尽己所能地在人世间多多报答。
转眼晨光已然照进屋来,一夜不曾合眼不说,更思虑不停,元春倍感疲惫,在合上眼睛睡去之前还在心里嘀咕:横竖仙君若是用得着她,总会找上她的。
话说让元春前前后后心心念念了足有一炷香~功夫的陆稹究竟附身在谁身上了?说来话不长,要是不穿上委托人的身子,陆稹发挥的余地,可施展的空间可就更大了。
黑给它的主人列了好长的单子,都是可供附身的对象。
陆稹翻了翻,便从挑了个空间距离上离元春很近的角色,最妙的地方是这个角色外表跟陆稹本人长得能有六七分相像。
顺便一提,陆稹能轻松附身的多是已死不久或是时日无多的人物,大多数人都还心存不甘。
陆稹只要允诺为他实现临终前最大的愿望,再附身就不会有什么后患,还能从原主这里再拿到些奖励,要么是功德要么是气运,当然她还是践行承诺的。
却说陆稹选定的这位,是先帝末年最宠爱的妃子还是有“之一”的。现如今这位做了贵太妃,可谓太后之下第一人,在宫里根本不必看谁的脸色,除了不得出入自由,这个出入指的是宫门,日子过得很是逍遥。
这位虽然成了贵太妃,在宫中辈分极高,但年纪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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