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说:“什么时候再见面?”
“华盛顿是个很小的城市。就看我怎么碰到帕格的。”
“你认得出去的路吗,亲爱的?”
“当然。”
“不是我对你无礼,说实话,这会儿我的眼睛都模糊了。”
巴穆柯比走近她,低下头,吻她的手。她把另一只手放到他的手上,轻柔地、恋恋不舍地握了握。
“天哪,”她说,“多么欧化。不过真是甜蜜。亲爱的,直接穿过起居室,向左转就是大门。”
第四十七章
一个星期之后,维克多亨利躺在重巡洋舰“塔斯卡卢萨号”一间军官寝舱的上铺,下铺睡着一个陆军作战计划处的上校,正在轻声打鼾。有一只手按在他的肩头,有人在他的耳边低声问道:“你是亨利上校吗?”把他叫醒。借着从走廊进来的红光,他看见一个水手,把一份电报递了过来。他拧亮了铺上昏暗的小灯。
即令维克多亨利上校随带行装今日五时前转登奥古斯塔
舰待命金“现在几点钟了?”帕格在电报纸上签了名,喃喃地问。
“四点半。值日军官说,舰长的快艇正等着您,长官。”
帕格想轻声收拾东西,但是一只铁抽屉轧轧地响了一下,把上校闹醒了。“嗨,船长,要走了?到哪里去?”
“到‘奥古斯塔号’去。”
“什么?”上校打着哈欠,在毯子底下蜷紧了身子。即使在仲夏,楠塔基特湾清晨的天气还是很凉的。“我以为那条船只是给大官儿和总统坐的。”
“我想也许是海军中将决定他再需要一个打字员。”
“就是那位金海军中将吧?就是那个用喷灯刮胡子的人?”帕格有礼貌地笑着说:“是的,就是那位。”
“好,祝你幸运。”
一阵阵疾风翻滚着吹过微明前的停泊处,把晨雾驱散。海面上的轻波,摇晃着徐缓行驶的快艇,使艇上的钟时不时地响一两声,帕格不得不在潮湿冰凉的皮座位上挺直身子。快艇沉闷地晃dàng着行驶了一会儿,“奥古斯塔号”没有灯光的长长的黑色形体从雾中朦胧显现。这艘巡洋舰连锚灯都没有点,这在和平时期是罕见的,也是严重地违反规定的。在逐渐消散的雾气中,总统的游艇和玛萨葡萄园的沙丘隐约可见。亨利上校登上了巡洋舰的舷梯,这时东方出现了微红的曙光。这艘老战舰整洁、光滑的新油漆,金属物的微微闪光,穿着洁
白无瑕制服的水手们的紧张而沉静的动作这一切都表明,这是金海军中将的旗舰。甲板上特装的长跳板,新焊上的扶手,显然是为跛足总统安排的特别装置。
穿了一身雪白制服的金海军中将,架起瘦腿,坐在舰桥上的高椅子里,正在询问“奥古斯塔号”的舰长给罗斯福所作的安排。亨利来了,他一点儿没注意。这位舰长是帕格的同班同学,正象个海军军校学生在口试那样地回答问题。金让他走的时候,他才低声地招呼了声“嗨,帕格”,然后离开了舰桥。
“亨利,总统登舰后要跟你谈一下。”金把冷眼转向帕格,一边往一只黑色过滤烟嘴上装香烟。“我才知道,就是为这个才把你调来的。我们就要出发,你来不及回到‘塔斯卡卢萨号’上去了。我想,他可能会要的那些报告或者材料你都准备了吧。”
“我的文件都在这里,将军。”帕格拍拍手里的文件包,他从那艘军舰到这艘军舰来,一路上这个包都未离过手。
金抽着香烟,下巴颏向天,眯缝着眼睛看着维克多亨利。“上星期我已经通知过你,总统提出来,要你参加这趟演习。不过,他并没有说明要你听他的命令。你是不是刚巧是罗斯福先生的远亲或者世jiāo?”
“都不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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