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余下的半日,秦宝珠有些心神不宁,百~万\小!说看不进去,练字连连出错,账本捧起来就烦躁……随着越近晚间,心里头愈发忐忑。
今儿在书房行房,实在始料未及。虽说早在成亲前,她就做好了准备,知道夫妻间的那事儿无可避免,她也没想过要拒绝。可偏偏洞房花烛夜生了意外,后边又是身不由己各忙各的,以至于这周公之礼一推再推。出于复杂又微妙的心情,他们不约而同选择了顺水推舟,维持着这诡异又别扭的现状。可在书房一番云雨后,他们成了真正的夫妻,也因此打破了这难以言状的平衡。俗语说,有一便有二。若是明慎湜意犹未尽,趁着今晚月黑风高,正适合行云布雨之时,再来求欢一次,她有何理由拒绝?可是这想想都别扭啊。秦宝珠觉得自个又矫情了。
好容易熬到晚膳时分,她想着横竖都是一刀,暗自给自个鼓了鼓劲,吩咐椰丝到前头,去探看一下明慎湜是否要回来内殿用膳。他若来,肯定是留下过夜了;若不来,或已经出府,那今个儿晚上必然什么都不会发生。
等椰丝带回来明慎湜已经出门的消息,秦宝珠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到实地,却不知怎的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一个人没滋没味用过晚膳,将屋里伺候的人都遣出去,又失魂落魄呆坐了好一阵子,见夜色深沉,才回过神来,顾不得细思自己的不对劲,她叫椰丝去准备热水,自己则跑去翻柜子拿衣裳。
成亲以来,明慎湜都是睡在书房,衣裳却是放在内殿的,要用时都是来宝过来问椰丝拿。秦宝珠游魂似地打开柜子,发现却是叠放着明慎湜衣裳的那个。略一怔,又有些气恼地关上柜门,暗暗唾道,不来就拉倒,我还稀罕你不成?她顺手打开旁边的柜子,心烦意乱抽出一件出炉银颜色的衣服,一时没拿稳掉在地上,捡起来一瞧,竟是件开裆的亵裤。
想当初,出阁前,常顺娘特特拿了这件亵裤来,支支吾吾说是她亲手缝制的,让秦宝珠成亲当晚穿上。秦宝珠瞧这亵裤太过豪放,不愿穿上,只不过碍于常顺娘,当面应得好好的,转身就把它压箱底了。只是成亲后不知怎么的给收拾出来,放在这柜子里。
她见到这件裤子,不期然想起在三省斋的那事儿,双颊倏的飞红,恰好此时身后响起脚步声,她慌慌张张似做了什么坏事般将这裤子往柜子里狠狠一塞,回过身来,发现是椰丝回来了。
椰丝见秦宝珠在翻衣柜,奇道:“娘娘,你要找什么衣裳,让下头的人取来便是,怎劳烦你亲自动手?”
秦宝珠目光游移,心虚道:“我就……闲得慌,反正也不费什么事。以后……以后这个还是我来吧,不用你们了。”
她突然这么吩咐,椰丝是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平日里秦宝珠就不喜欢时时有人在身边伺候,要拿个什么,只要是举手之劳,常常就自个动手,跟时下有钱人家的娘子姐儿连张嘴吃饭都恨不得有人代劳大有不同。
当秦宝珠沐浴完从净房出来时,椰丝已经替她铺好被褥,并用手炉烘暖了被窝。这时也没有什么要她伺候了,她便退到了外间。秦宝珠坐在妆镜前,将头上松松挽就的发髻散开,把簪子放回妆匣,选了把象牙梳子梳通头发。才垂头梳了两下子,不经意间抬起头,却见南洋琉璃镜里头清晰地照出明慎湜的身影。她吓了好大一跳,手里的梳子都掉在地上了,也顾不得捡起来,回过身一看,竟然是真的,明慎湜正直直朝她走来!
只见他玉簪束髻,剑眉下星眸灼灼,一身家常的燕尾青地四合如意云暗纹的大袖氅衣,走动间衣袂飘飘,越发显得清俊不凡。
“殿下,你……你怎么来了?”这话甫一出口,秦宝珠便懊恼了,说得好似不愿明慎湜回来似的。这儿可不仅仅是她秦宝珠的寝殿,明慎湜也有份儿的,身为她名正言顺的夫君,他又如何不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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