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知道这旨意意味着什么,一时间,前厅中变得鸦雀无声,都静静看着穆柳儿,看着她即将走向悲剧的结局,而又无力挽回。
宫中来的内侍手中捧着一个铜质的酒壶,壶中之物自不必说,便是赐死的毒酒了。
“夫人,时辰到了,请接旨吧。咱家还等着回去复命呢。”捧酒的内侍道。
穆柳儿心知多拖一刻也是无用,便释然一笑,最后环顾了众人一眼,眼光在林熙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接着便头也不回地向那内侍走去。
四周开始响起压抑的低声啜泣的声音,众人都不敢放声大哭,只好将这份悲苦压抑在内心,眼看着穆柳儿一步步走向了死亡。
穆柳儿再没有回头看众人一眼,上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着酒杯放回托盘的声音,一切尘埃落定。
酒的毒性很烈,没一会儿便发作了,穆柳儿甚至还来不及开口说话,一口血已经自口中涌出。林熙顾不上避嫌,上前抱住即将倒下的穆柳儿。
穆柳儿只觉得浑身撕裂一般的痛楚,痛的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徒劳地张了张嘴。
林熙抱着她跪坐在地上,看着鲜血不断的从她空中涌出,她的手紧紧地抓着林熙的衣服,因为剧烈的痛楚,手指关节泛着青白之色。林熙有些无助地看着她,不知道如何能减轻些她的痛苦,不过没过一会儿,穆柳儿便渐渐地没了气息,抓着林熙衣服的手也垂了下来。
一旁的穆燕儿忽然觉得心中被掏空了一般,不知该难过还是怎么样,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身遭的事物仿佛都不存在了。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面对死亡,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穆柳儿在她面前倒地,呕血,咽气。一切都发生的这么真实而又惨烈,如同一记重击砸在她胸口上,令她久久不能回神。
穆柳儿死后,林熙仍然按照一品诰命夫人之礼将她厚葬,并且将她的灵位请入了宗祠,丝毫没有将她当作一个因罪被赐死的人看待。
依照律例,正妻身死后丧期三月。
三个月后,穆燕儿正式被抬了继室,成为了永平侯府第二个名正言顺的正室夫人。
穆燕儿成为夫人的第一天早上,依例姨娘和通房丫头都是要来向她请安的。许妍早早便到了,她一向是最守规矩的,奉茶行礼请安,挑不出一丝错处。顾恒草平日里不苟言笑,没事的时候便窝在房中不大出来,穆燕儿嫁入侯府三年,一共也没见过她多少面,对她的印象,也不过是三年前她去见陈子升时被她撞个正着。她仍记得,顾恒草当年说过,若是穆柳儿将来要害她性命,要穆燕儿务必保她一命。如今想来,她所畏惧的那个人却已经不在了。
二人都请了安侍立一旁,穆燕儿象征性地训导了两句,也觉得无趣,忽然想起杨湘怜还没有来,便问道:“杨姨娘为何还不过来?”
一向与杨湘怜走的近的许妍答道:“杨姨娘说她身子有恙,今日便不过来了。”
穆燕儿眉峰一挑,看来这杨湘怜是想给她个下马威啊,她才继位的第一天便摆起了架子。
&nsp; 招招手叫来了一旁的锦琉,她如今已经被提拔为一等大丫头,和红篆一般的地位,在丫鬟中也算是不小的提升了。
“锦琉,你去俞春园瞧瞧,务必将杨姨娘请来,我倒她是生了什么重病,连规矩都顾不得了!”穆燕儿丝毫不客气的道。
锦琉依命去了,穆燕儿也没有让许妍和顾恒草回去,只是静静地等着。
没多久,锦琉独自一人回来了,神色有些迟疑地道:“杨姨娘她……她卧病在床,说是病得下不了地,今日是无论如何也来不了了。”
穆燕儿皱起眉头,忽然冷笑一声,道:“去带三四个家丁过去,她若是实在起不来,就将她抬过来。祖宗家法岂是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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