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想法,他更是何乐而不为了,便道:“这个不难,我答应你就是。只是,我仍是不明白这和你给嘉兴下药有何关联。”
穆柳儿抿唇一笑,道:“这便是我要制造的契机了。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去和杨家相争,虽然未必便会失败,但她们有皇后娘娘撑腰,毕竟有些风险。而我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增加我们的优势,因此,只有给杨湘怜制造些劣势出来,让她无力与燕儿去争这继室之位。”
见林熙皱眉沉思,穆柳儿继续道:“大庆律法明令禁止擅用巫蛊之术,一经查出,便是五马分尸的罪名。我已事先让姜妈妈去买通了杨湘怜房中的丫头春好,让她悄悄在她房中放了一个巫蛊娃娃,写的是嘉兴的生辰八字。今夜侯爷只需假意留宿于她房中,‘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娃娃便可,嘉兴的病便能推道她头上去,到时任她如何巧舌如簧,也是无从抵赖的了。最好还能趁此机会,一举将她打压到底,永无翻身之日,如此,我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林熙若有所思地想着这个办法的可行性,良久,终于点了点头,道:“虽然有失磊落,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穆柳儿冷笑一声,道:“磊落?与正人君子相交要光明磊落,而她这样的奸诈小人,你若不狠一些,压住她的苗头,她便要趁势骑到你头上来兴风作浪了。”
林熙神色复杂地看着穆柳儿,他与她成亲多年,对她的脾性自然十分了解,平日里便因为她的乖张狠辣而不大喜爱她,因此才冷落了她多年。可他却极少站在她的立场去考虑过,一些事情该如何应对。如今想来,许多事她也有她的难处和道理,正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旁人是没有资格说什么的。如今她即将赴死,自己才真正地正视起她来,却不知是否为时已晚?
“柳儿”,林熙的神情柔和了下来,沉声道:“这些年难为你了。如今你被奸人所害,而我身为你的夫君,却救不了你,还要你为了身后之事奔波劳累。你是否怪我?”
这样深情款款的神色,自婚后不久,穆柳儿便再也没见过了,一时不免看的怔住了,眼前忽然变的模糊,却是泪水盈满了眼眶。
“不,怎么会。你是我的夫君,是我这一生都要守护的人,你救不了我,我也不会怪你。这一切原是我自己一时大意造成的,怪不得别人。我过去总觉得,你不宠爱我,甚至是厌恶我,而总是陪在别的女人身边,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吗?而即便是那样的日子,在如今看来,也变成了一种奢望。我并不十分怕死,但唯一觉着难过的事,便是以后连陪在你身边每天看着你也不能了。”
说到动情处,穆柳儿已经泣不成声,压抑了许久的悲伤情绪此刻忽然爆发出来。林熙也是悲从中来,忍不住伸手将穆柳儿搂在怀里,在这最后的时刻,把自己不多的温情都尽可能的给了她。
穆柳儿哭了许久,觉得把此生的眼泪都流尽了,这才停下,怔怔地看着林熙,道:“侯爷,你是否还怪我下药害了嘉兴?”
林熙摇了摇头,道:“方才是我错怪了你,你也是为了侯府,为了我着想的,为了顾全大局,有时难免要舍弃一些东西。只是……你是否有把握能让他安然无恙?”
穆柳儿点头道:“那是自然,我下药的剂量是有分寸的,过了这两天他自会无事。这三年来我视他如同亲生,若不是情非得已,断然不会忍心下此重手的。”提起林嘉兴,又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结局,穆柳儿心下又是一阵难过,怅然道:“以后……他就要回到亲生母亲身边啦,但愿他将来长大了,能记得曾经有我这么一个母亲,也曾真心关爱过他。”
林熙的心口好像被一只手揪着,呼吸也变得有些不顺畅,握着她的手道:“你放心,你在侯府的地位永远也无人可以取代,即便将来燕儿抬了继室,也不会抹杀了你存在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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