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来到大明朝后,在这等级森严的封建体系下,在这万般皆下品的背景之下,老实说,张彦也有混个秀才功名的打算。
如此一来,骂科举就不太符合自身的利益了。
好在,他此时仍未应考科举,只拿自己当个山野狂士,随口说说科举的弊处,倒也无关大雅。
等到以后拿了功名,再转变立场也不迟
却说大明立国至今,短短百年,江南文风虽然开放,狂士却还比较少见。也就苏州士风比较前卫一些,狂生已然有了冒头的趋势。
于是张彦便想着,扬一扬浙江狂生之名!
说起来,他今日纯粹只是误打误撞,借题发挥而已。所谓的众人围攻,根本就入不得他的眼,只当个笑话来看罢了。
一群无名无姓之辈,连史料研究都上不了的小人物,还敢跟我斗?
也罢,就让我踩着你们上位好了!
“汝等既以为科举无弊,今日我便说道说道在下不才,为此作有《道情》散曲一首,专为科举而叹,故取名曰《时文叹》,自觉应有几分可取之处,便当众献丑,说与诸君一听——”
张彦笑着朝众人一拱手,当即和着小调,半歌半吟。
“叹秀才,最不济,抄时文,烂如泥。国家本为求才计,谁知变作了欺人计。三句承题,两句破题,摆尾摇头,便道是圣门高第。可知《三通》c《四史》是何等文字?汉祖c唐宗是哪朝皇帝”
“案头放高头讲章,店里买新科利器。读得来肩掌高低,口角嘘唏,甘蔗渣嚼了又嚼,有何滋味?辜负光阴,白白孚迷一世。就叫他骗得高官,也是百姓朝廷的晦气。”
“”
此曲一出,一众秀才又傻眼了。
这小子简直就是妖孽啊!
诗词作得好倒不让人觉得奇怪,关键是他出口成诗,这就比较厉害了!出口成诗也还罢了,散曲小令竟也随手拈来让他们这满堂秀才情何以堪?
尽管张彦并未明说,这首散曲是否为旧作,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那语气,分明就是冲着他们这些秀才而来!否则,为何要以“叹秀才”为开头?
要知道,参加科举考试的人,又不只是他们这些秀才。
童生c举人同样也写时文八股,若是泛泛而指,也该是针对整个读书人群体才是。可张彦倒好,偏偏只针对他们秀才群体
原因不言自明,方才贬损人家诗词和人品的,就是他们这满屋子的秀才!
所以说,这首散曲不太可能是旧作,因为此前张彦并未与他们发生过冲突。纵使因为一时不得志而写诗发牢骚,骂的也该是江南名流这么一个广泛的群体。
之前那首七律便是如此。
可现在呢,张彦就差没点名道姓c指着鼻子骂他们这些人了!
关键是,信手沾来也就罢了,这道情小曲作得确实还不错,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
当下科举应试,舞弊虽还不算太严重,‘程房墨稿’式的取巧方式却已成为普遍现象。为了增加中榜登科的把握,多数人在开考前,都会死记硬背几十上百篇程文,以作应试押题之用
说句题外话,后世学生的考前复习重点c背诵范文,兴许就从这儿来的。
本来吧,大家对此早都习以为常了,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然而现在让张彦一说,可真就称得上是科举一大弊端了!
试想,这般通过取巧考出来的功名,到底还有几分真才实学呢?
关于这事,众人大都心虚不已,同时,也打心眼里对他彻底服气了。
唯独王c莫二人,仍是心有不甘,出言斥道:“俚俗乱曲,何登大雅之堂?非议朝政,更为可恶!”说着转向一众秀才同道,煽动道:“诸君,明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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