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联名上禀老父台,参他一个诽谤朝政之罪!”
张彦一听就乐了,哈哈大笑:“作首小曲就是诽谤朝政?汝等欲效乌台诗案不成?”
众人本就犹豫,一听‘乌台诗案’,更是不愿附和王c莫二人了。
开玩笑,若只因为一两首诗词散曲,就告人诽谤朝政,事情一旦闹大,张彦岂不成了东坡第二?
且不说如此一来,算是白白把张彦给捧出了名。
关键是,他们这些推波助澜的人,还会成为舆论中陷害大文豪的‘奸邪小人’!这简直得不偿失
“噢,对了!”
张彦突然一拍脑袋,像是刚想起了什么似的,笑道:“虽则太祖立有法令,允许天下军民c商贾人等言事,却独独不许生员妄议朝政之事,诸君该不会忘记了罢?”
“”
众人又是好一阵无语。
这个张彦,根本就是老早挖好了坑,就等着他们自个儿往里跳呢!敢情说了大半天,广开言路,却是独独限制了他们这些在学生员。
其实此条法令,学宫里的卧碑上就有。在座的秀才,大都知道后面还有这么一句,只不过下意识的选择了忽略而已。
毕竟,这条法令不能真当回事,否则会大大限制他们这些生员的话语权。这在乡绅和士林群体中,早就形成了潜规则,因为这才符合他们的利益。
举人老爷们,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会轻易出头。因而,每当地方乡绅群体与官府发生利益冲突时,打头阵的往往都是秀才。
有了功名在身,官府轻易动不得刑罚,那么聚众抗令这种事,秀才不上谁上?
所以说,每当有人谈及广开言路,必会搬出此令,但通常只截取前半句,后半句则选择性遗忘久而久之,大家自然而然的也都不当回事了。
但张彦是谁?
都重活一世的人了,若连这点见识都没有,还怎么在大明朝混!
他本就有志于秀才功名,当然要把一些门门道道给摸清楚,以免将来一不小心之下,行差踏错,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正当众人沉默之际,张彦却将目光转向了李文斌,正欲酝酿一番情绪,对方却已迎上前来。
“当日一别,未想竟能在此相会,张兄,久违了!”李文斌端来了两杯水酒,其中一杯递给张彦,敬道:“浊酒一杯,张兄,请!”
这小子,倒是挺会配合
张彦接过酒盏,飞快向他递过一道赞许的眼神后,举杯一饮而尽。末了,又动情地望向他,放声吟道:“词家从不觅知音,累汝千回带泪吟。惹得满堂高士恶,谁解赤子一片心?”
此诗一出,全场人都惊呆了。
人常说曹子建才高八斗,七步可成一诗。可今日所见,却是完全颠覆了他们的毕生认知这个张彦,杯酒饮下就有诗作面世,简直比曹植都还要厉害!
瞧瞧人家这诗怎么做的?
词家从不觅知音啧啧,听听,你听听!
这话够狂的吧?逼格够高了吧?人家张口就来,可见其孤傲清高之态,乃是由骨子里所发出来的,而非有意佯作轻狂来博取众人眼球。
可以想见,这首诗必然是写给李文斌那小子的。
大概意思就是,我张彦从未想过要寻找知音,唯独你李文斌,时常将我的诗词拿来反复吟诵,并为其中词句深受感动。结果今夜又特地为我出头,惹得在座之人都对你产生恶感,疏离于你,可谁又能理解你那一片赤子之心呢?
李文斌起初也是一脸懵逼,反应过来后,立即就开始配合起了张彦。
他强行挤出一张深受触动c泫然欲泣的面容,一把抄起张彦的手,紧紧握住,语声哽咽道:“知我者,张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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