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见不着。”
“那,老六的差事呢?”
黄锡笑着摇摇头,“王爷稍安。各部都已经封衙,皇上传的是口谕,此刻尚未出宫门。等到年后,再向皇上求恳一番,旁的不必提,只是看在大人……”
“不!”这片刻之间,陈孚恩已经有所得了。他若有所思的点头,“依我看,这份军机处的差事,大人不做也罢。”
这句话剑出偏锋,立刻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肃顺问道,“这话怎么说?”
“大人,我只问您,在这一次大人关外领军之前,依大人所见,圣眷是荣是衰?”
“什么?”
“大人,请恕老夫无礼,以老夫所见嘛,大人当初入值军机处之始,曾经于我等所言的,要助皇上成一代令主,大人成千秋贤相之名的话,实在算不上是契合大人心境之言啊!”陈孚恩说道,“大人于皇上一番赤诚之心,皇上待大人圣恩深重之情,在我朝实在堪称君臣际遇典范。但大人……”
他笑了几声,又再说道,“但大人若以为只凭圣眷隆遇,便可使大人安然履步庙堂,便是错了。”他忽然以掷地有声的声音说道,“若大人能听老夫相劝,不如趁此机会,从军机处中脱身而出,再做你那内务府大臣,御前大臣的闲差,比之如今,不知道要胜强多少倍!于大人日后一家的身家性命,仕途之上的荣华富贵,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弊的。”
“子鹤先生,您这叫什么话?我兄弟做相爷没有几年,而且年岁未长,你怎么就让他辞去军机处的差事呢?”
“王爷莫惊。我这样说,自然是有缘故的。大人吃亏在书读得少,厕身军机处,周围环伺的都是什么人?文祥虽是旗人,但当年师从曹文正、戴文恭二公,诗书造诣,名闻清流;许信臣,钱塘许氏,一门高第,胸有锦绣,自不待言;阎丹初、赵蓉舫二员,也都是术业各有专攻,一个掌管度支,一个专司刑名。大人又有什么可比之处了?”
陈孚恩语句很冷,不像是在为居停大人借箸筹谋,倒似乎是在教训子侄一般了,“大人比以上诸员所强者,唯在帝眷。而这帝眷二字嘛,嘿!大人,您若是能够以内务府大臣,御前大臣之职常伴帝侧,君臣日日见面,锦上添花,自然不必多提,但在军机处中……”
“军机处难道不是也要每天面圣的吗?子鹤先生这话,本王不敢苟同。”
端华肚子中一团茅草,分不清这其中玄妙,肃顺却是能够听得出来的,他沉默了片刻,挥手打断端华的咆哮,“先生的意思是说,皇上有内心看不起我之意?”
陈孚恩摇头,“这倒也未必。”他说,“若是办差事嘛,还是大人这样,不为脸面、情分所顾及,肯于放下一切,心中只念着朝廷的大员;若是做朝堂奏对嘛,就非是大人所长了。大人请想一想,自从大人入值军机处以来,又有几次是在君臣奏答之际,皇上问到大人的意见的?再有,大人入值以来,皇上又有几次宣大人独对的?”
独对是军机处大忌!一来是妒忌同僚的荣宠,二来是因为别人不知道君臣两个说的是什么,再问起的时候,有无从作答之苦。肃顺有心想分辨说,旁人也很少有独对之机,但突然给他想起来,除了自己之外,阎敬铭、赵光两个却是经常为皇帝宣召进殿,君臣密晤的。“我……”
陈孚恩了然的笑一笑,“这便是了。”他又问到,“据大人所能忆及,是当年做内务府大臣……不!是当年履任山西巡抚之时与皇上情分深厚呢,还是如今和皇上的情分深呢?”
肃顺口中一片苦涩,食不知味的端起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那,等来年开衙,我就即刻上表请辞差事。也不过是少了一个军机大臣的名头,还能少一块肉吗?”
陈孚恩朗声大笑!他还是第一次看肃顺有这样委委屈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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