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毛苦笑着挠挠头,回头看去,各自将佐、士官的眼神中满是钦敬之色,便连那个一贯瞧不起自己的程学启,也难得的面带敬服,“大人,骑兵倒没有什么可怕的,我怕的是俄军另有后援啊。”
“胡管带说的是。”程学启也附和的说道,“山上要塞之中全无半点动静,想来胜大人所带的三营,都已经遭遇不测了。我更加担心,俄军若是从山上掩杀下来,我军腹背受敌,这场仗也就不必打了。”
“那怎么办?”
“不如留下一支队伍以为策应,其他人退到江边,后顾无忧,另可从江右抽调部队支援,方可再战。”
朱洪章一愣,程学启不会是想逃跑吧?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会。程学启或者名利心重,但这样的环境下,舍弃友军,自顾逃命,不要说国法、军法难容,就是侥幸逃过一条性命,他日后也休想再在军中抬起头来。而他提出的,退之江边,倚靠大江为依托,使己方无后顾之忧的办法,倒不失为一条好计策,“这是个办法。但怎么退下去呢?”
几个人商议了片刻,决定按照程学启所说的,率部退回到黑龙江边,一面固守抗敌,一面派人过江,请求军中主官派兵援助,但由何人担任阻敌重任,却面面相觑,不发一言了。
“大人,就由卑职来吧。”胜保忽然开言说道。
朱洪章深深地看了一眼主动请缨的胜保,郑重点头,“好!有克斋如此英勇之士,又何愁俄军不破?就命胜保领军断后。将所有榴弹、能用之火炮尽数归于其人调度,战场态势,也由其一人片言而决!”
战术确定下来,众人各自收拢兵士,留下三营、杨载福的三营、胡大毛的二营、程学启所部的四营残部担任阻敌重任,其他人做好准备,缓缓向江岸一侧退却。
俄军自然无意放纵敌人就这样轻松逸去,眼见清军布防展开,后面的部队缓缓撤退,哥萨克骑兵之中响起清脆的枪声,马儿刨动前蹄,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双方距离太近,火炮已经失去效用,只能靠步兵的快枪和火榴弹近距离打击了,“准备……,准备……,准备……,放!”
枪声大作,烟雾升腾,清军的快枪开始初步发威,不时有哥萨克的骑兵落下马背,剩余的丝毫不受影响,继续纵马驰骋。胜保人很聪明,他知道己方处于守位,最大的制约便在于射速不够快,故而只留下两营兵士担任阻敌,另外两营,潜伏身后,担任更换子弹的任务。前突的清军用过一支枪,随手放在一边,拿起另外一支,抬手发射,使发射频率,大大的得到提高。
另外,清军的营地前各有点燃的火堆,眼见敌人冲得近了,榴弹营的士兵燃起火榴弹的引信,用力抛射出去,轰然大作之中,给俄军的骑士也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和伤害。而俄军也不示弱,阵地后方的火炮再度发射,大片大片的土地被炮弹炸翻、掀起,双方各有伤亡,惨叫之声响彻大地。
片刻之后,清军发现,从己方的侧翼,也就是方才俄军骑兵出现的方向,又有俄军步兵开始加入战团,竟似乎是立意要将清军这一支负责阻敌重任的部队彻底吃下去了。这还不算,背后通往萨哈连乌拉霍通城的山路之中,另有俄军守城士兵从山上突击而下,胜保所带的这数营残部,陷入三面受敌的苦战之中。
胜保心中苦笑,敌军包围之势已成,更且众寡悬殊,这场仗已经不必再打下去,就可以知道结果了。自己少年荒诞,文武不成,从军之后,就抱定了阵上杀敌,以报国恩的念头,但自己是如此,却凭空害了这么多兄弟陪着自己一同赴死?
他回头看看已经面无人色,却兀自持枪还击的弟兄们,心中一片激昂,忽然从阵地上站了起来,抽出腰间的手枪,大声喝道,“弟兄们,如今之势,有死无生!我等身为军人,保家卫国,性命之事,不过小可。且与我冲上前去,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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