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隐蔽!”声音虽然大,但起到的效果却并不很强,俄军的炮火越来越猛烈,把他的声音尽数淹没下去,“大人,这样下去不是事,不如先退下去吧?”
程学启扬手给了建言的兵士一个嘴巴,“放屁!”他说,“这么多弟兄们乱成一团,怎么往下退?*子顺势追杀,又有几个人能够回到大江一侧?”
说话间,俄军的炮火逐渐消退下去,惊魂未定的清军彼此看看,就 是最不通军事的人也都觉察出了异常,耳中隐约听见急如闷雷般的轰鸣声,似乎大地也为之颤抖起来,“不好,是俄国人的骑兵到了!”
程学启回头看过去,正是胡大毛,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半青半白,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萨哈连乌拉霍通城后的山坡下,一匹纯黑色的战马飞快的越过缓坡,马背上的骑士一身戎装,手中端着长枪,乌黑的枪口清晰可见——紧接着是第二匹、第三匹、一瞬间,黑色浪涛一般的哥萨克骑兵的大队人马,已经冲到了清军队列的阵前!
哥萨克骑兵的口中发出鬼啸一般的呼喝,发射过子弹的火枪熟练的*马鞍边的枪囊,抽出腰间的马刀,风卷残云似的疾驰而过,程学启眼见一名傻乎乎的清军面对疾驰而来的战马兀自站立不动,骑兵冲过之后,他的头颅飞上半空!脖腔中的鲜血如同八月初一夜间燃放的信炮,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冲天而起!
本来以黑龙江北岸一侧的万余清军,又有千余门火炮,是不至于受到这样大的伤害的,奈何清军指挥失灵,各自为战,又是第一次面临哥萨克铁骑来去如风,如同魔神一般的战力,溃不成军,四散逃命也就是应当之事了。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只顾仓皇奔逃,胡大毛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拔出腰间佩戴的手枪,扬手一枪,把一个哥萨克骑兵的脑壳打开了花,同时身体给另外几个人按倒在地,蜷缩成一团,任由哥萨克骑兵的战马从身上飞驰而过。
回头看看,是自己营中的战士,“管带?您没什么吧?”
“我没事。”胡大毛长起身子看看,面前已经没有骑兵,赶忙顺势趴好,口中大声呼喝,“靠拢!靠拢,准备作战!”
二营的剩余兵士各自爬了过来,暂时清点了一下人数,只是为俄军炮火和骑兵一番突击,就死伤了一百七八十人之多,几近营中战力的五成!胡大毛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先不去管他们,准备作战!”
士兵们就地趴好,举起手中的快枪,向远处正在准备转过马来,要进行第二次突击的骑兵放了一排枪:“砰!”
清军新式快枪的射程非常远,可以打三百五十步,但士兵心慌意乱,十发子弹倒有七发是打到空处去了。“榴弹营的人呢?”胡大毛大声呼喝着,“这里还有榴弹营的人吗?”
“有,有。”有长官临危不惧指挥作战,其他各营的士兵纷纷靠拢,其中也有剩余的榴弹营的兵士,“卑职是胜大人所部的榴弹营都司。我姓韩。”
“那好,韩都司,先派人把你的弟兄们……谁在哭?”
“大人,我……我怕。”一个年级轻轻的小兵满脸是泪,眼神中一片惊恐的望着远处全副武装的哥萨克骑兵,声音颤抖着说道。
胡大毛叹了口气,“我也怕。弟兄们,我很害怕,担心回不去对岸,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绝对不会留下任何一个活着的弟兄,独自偷生!”
战场上的形势逐渐转为平缓,越来越多的剩余士兵缓缓向这边靠拢过来,总数在六七百人上下,除了胡大毛之外,朱洪章、李世贤、程学启、胜保也都在各自亲军的护卫下来到此处,只缺少了一个杨载福,不知道是死是活。
“大人,您看怎么样?”
“从军十年,未曾有今日一败!”朱洪章是痛心疾首的模样,“老胡,你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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