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注意。”
文祥听完一笑,“这话,怕是专使先生误解了吧?贵我两国的界河,在于额尔古纳河南岸之墨里勒克河口处,怎么说成是根河河口呢?这里本来就是我天朝百姓自己的土地,百姓在此打牲,越河往来,更是我天朝百姓自主之行,何干贵国之事?”
穆沙维耶夫干笑几声,“大人这话就不对了。”他说,“根河河口,本是贵我两国既定事实之界河,如何说是贵国独有的?难道阁下忘记了?1727年的时候,两国签署恰克图条约之时,将此地分由贵我两国建造的库克多博卡伦及祖鲁海图要塞,作为两国东段边境上的贸易中心了?若是此处乃是贵国所有的话,又如何说得上是两国常设的贸易中心呢?”
文祥为之语塞。
穆沙维耶夫的话并不是撒谎,额尔古纳河上的界点本来是墨里勒克河河口,上移至根河河口,这本身是清政府单方面在边界上对俄国的让步——对于一个主权国家来说,这样的外交失误,是非常非常令人觉得难过和惋惜的。
偏偏他说的并非虚妄,连文祥也为之问住了。
此时坐在文祥身边的志颜说话了,“既然阁下这样说的话,贵我两方又何必为此事争论不休?便是连这一次的会商,似乎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吧?”
穆沙维耶夫赞许的瞄了一眼这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暗暗点头,“话不是这样说的,中国大人阁下,我国沙皇陛下有感于中俄两国多年来睦邻友好,特派我到贵国来,为两国边境多年来彼此争端,取得贵国的谅解,并同意,只要贵国肯于答应我方一个小小的要求,我国甘愿退回墨里勒克河之地,恢复到当年签订之尼布楚条约中规定的界点之外。”
听文祥把第一天会商的经过说完,由惊羽呈上厚厚的一摞会议记录,皇帝无暇细看,先放在一边,很感兴趣般的问道,“俄国人真是这样说的?”
“是。奴才听得清清楚楚,俄国人真是这样说的。”文祥答说,“照奴才看起来,俄国人为取得名正言顺的黑龙江通航权,简直不惜血本了。”
“倒也说不上什么不惜血本。只能说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恰克图一地的贸易,为新开各地口子,帆影蔽日之景比较起来,在俄国人的心中,分量已经大不如前。若是能够以此换得黑龙江的通航权,换做是朕,怕也是会答应的。”他分析了几句,又说道,“不行!告诉俄罗斯人,大清不允许俄罗斯人的任何船只,不管是兵船还是商船通过黑龙江水域。”
“是。”
“文祥,你是不是不以为然?以为朕这样做,有舍大义而就小利之感?”
文祥一惊,赶忙跪了下来,“奴才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正如皇上圣训所言,黑龙江是我天朝内河,不准外人行船其上,正是明君……”
“人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用到朕身上,是再合适也没有了。有时候想想,两国开战,有多少天朝大好男儿血洒疆场,朕总会觉得不忍心,但若是以为如此,朕就会答应俄国人的请求,将内河开放给对方,他们就错了!”皇帝讷讷的说道,“不要说是死一些士卒,就是朕御驾亲征,亲冒矢石,甚至为祖宗基业流尽最后一滴血,又有何惧?”
“皇上?”
“朕已经命山东、山西、河南三省的绿营新军做好了开拔的准备。”皇帝垂下目光,注视着下跪的文祥,“于俄罗斯国一战,只怕已经不可避免,既然要战,我天朝就要做好一切战前准备,今天不提,明天你去见俄使,告诉他们,他要战,天朝就陪它打到底!”
命文祥几个人退下去,皇帝忽然觉得一阵彻底的放松:当初只是怀疑,如今则成了事实,既然彼此立场泾渭分明,通过外交途径只怕已经再难有所寸进——这样也好,省得自己和俄国人再费劲脑筋的胡乱琢磨,接下来,就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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