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测,他老人家在泉台之下,亦是记着大恩的。”说着,流下泪来,又趴在地上,重重磕了两个响头,然后起身取出一个红封套,双手奉上。
肃顺不等他开口,便连连摇手:“此刻不必,此刻不必。”他说,“事情成功了,少不得跟老兄要个两三千银子,各处开销开销。事情不成,分文不敢领。”
赵世勇自是执意要送,而肃顺执意不收,最后表示,如果他一定要这样,他就不敢管这件事了。听得这话,赵世勇才不敢勉强。肃顺送客出门,约定两天以后听回音。
这一节皇上是不知道的,听完肃顺是话,他说:“其实,就是你不说朕也知道。”
皇帝冷笑着,“这几天啊,朕很是大开了眼界。为两个内务府的奴才,一个工部主事,不入流的小吏,居然有这么多人上折子力保?偏生折子中还在说什么?”
他随手拿起一本,翻了开来,“朕给你念几句吧:‘臣……理应抗疏沥陈,而徘徊数日,欲言复止,则以时事方艰。我皇上旰食不遑,圣躬未豫,不愿以迂戆激烈之词,干冒宸严,以激成君父之过举。然再四思维,我皇上登基以来,法祖勤民,虚怀纳谏,实千古所仅见,而于制驭下臣,尤极严明,臣幸遇圣明,若竟旷职辜恩,取容缄默,坐听天下后世,执此细故以疑议圣德,不独无以对我皇上,问心先无以自安,不得已附片密陈。’”
把折子放下,皇帝面对着肃顺:“朕看过之后,深以为这等折子,实是一篇好文章!好就好在,满篇都是忠君爱父之言,全无半点为己谋略之文字。殊不知,这其中隐情,另有玄机!”
“朕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赵双山之流不过贪墨,论及大清律例,是万万没有死罪的,而且今天卖了内务府官员的面子,便是不能得逞,也落得个忠谏的美名,于将来仕途之中大有好处;若是能够得逞呢?自然是更好。更有一节,救下赵双山、刁清源、长宏等人,这等贪墨之事,最坏也就落得个退赔赃款的结局,日后这些人再有类似情状,也只要比照前例,将所得贿款一一缴清,也能够落得脱身事外,性命嘛,是全然无碍的。”
“真正是一石数鸟的绝妙好计呢!”皇帝的嘴角浮现一丝自嘲的苦笑,“圣祖仁皇帝将天下官员分为六等,第一等就是既能够办事,又能够清正廉洁的,这样的官员,天下罕有,一旦发现,自然大力提拔;第二等就是那种肯于办事,又能够办事,只是*守不及,小有贪墨的。依朕看来,如今大清天下,此类官员倒是占到了大半;再有一种,便是像找双山之流,全然不知为国*劳,做朝廷的官,只是为了伸手拿钱,填补自家。像这样的官员,居然也要有人上折子来保?”
他拿起桌上的*浅浅的抿了一口,继续说道:“还有人说什么,伏祈皇上绳以家法,防流弊而曲宥之于后,则如天之仁,愈足以快人心而光圣德。这真是笑话!赵双山之流犯罪,自然有国法惩处,居然要朕以家法处置?”
“至于什么以非刑处置臣下,贻及后世子孙,为千秋后世留一酷法恶例?难道在你们心中,认为朕是那等桀纣一般的暴君,大开恶例之门,赏罚之间全然由心,而不论及律法吗?”
肃顺立刻大声奏答:“这等人语句之间诽谤皇上,他自己就是不忠不孝之人。这样的人,皇上又何须为之动气?”
“朕真有点累了。”他长舒了一口气,目光望着殿顶的藻井,好像寻找着什么,又孩子似的无可奈何地垂下了头,“你们不论职分大小,或管一部,或理一事,甚或总揽全局,也还是个‘赞襄’。天下事,无论官绅士农工商,山川河流地土,大担子还是压在朕一人身上。承平本来是好事,承平日久,人心懈怠,百姓富了还想富,穷的巴望富,官员的心不在官差上,都扑到了银子上,这里的烦难几人能知几人能晓?文官爱钱,武官怕死,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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