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点儿,跟她爷爷那岁数似的,那就能老老实实听儿女的了。
或者他们岁数再小点儿,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更强一些,那做什么也放心。
就这当不当、正不正的年龄,才愁人呢。
你说啥,他们也不听啊?
他们不承认老了,自认为年轻人能干啥,他们就能干啥。
最让人无奈的就是还认为比儿女有经验,啥事儿都想掺和,啥啥都想管。
毕月叹息了一声,冲刘雅芳扯嗓子喊道:
“娘,差不多点儿行了,你可别买一大堆。”捡便宜没个够,这可咋整。
刘雅芳在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对毕月挥了挥手,十分嫌弃毕月打扰她。
这一刻,毕月非常羡慕医院里的毕成和毕晟。
逛街,那活也不归俩小子啊?
唉,她是多么想给她娘扔一沓钱,你花吧,可劲儿花,花没了再给。
她负责上外面挣钱去,她爹娘消消停停的就行。听话,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其他都好说。
而实际上呢,从来就没有听她话的时候。
刘雅芳拎着一大袋子骨头棒子啊,呼哧带喘地站在毕月面前:
“还买啥不?你缺不缺啥?哎呀,这些个老娘们太能抢了,手要不快都抢不过她们,还城里人呢!”
菜市场,她能缺啥!
毕月皱眉道:“娘,你让我说你点儿啥好呢?咱是不是说好一会儿要去百货大楼?拎这一网兜子就够呛了,你还整一大袋子它。油乎乎一股子肉味儿,售货员都得膈应咱俩。你还不让我打车,你说你”
刘雅芳看出她闺女有要急眼的迹象,哄道:
“没事儿,我拎着,我都能拎动。妮儿啊,那骨头上都带肉啊,碰着就合适啊,按大骨棒钱卖的,咱村儿可不这样。缺心眼吆喝赔本买卖的不好碰,多买点儿,呵呵。”
毕月抢过刘雅芳手里的塑料袋,迈大步离开,刘雅芳跟后面紧着磨叨着:
“大妮儿,给娘拎,我拎,别蹭你棉袄上。”
毕月没搭理她娘,提起棉袄更生气。
她要穿大衣,她娘愣是不让她穿,非说溜薄一层冷,那是百分之百羊绒的好吗?
倒是这破棉花棉袄,多少年的棉花了,根本不扛冻,赶紧快步离开菜市场。
“哎呀,你这孩子咋那么倔呢?给我一样也行啊,咱俩一人拎一个。”
就这么两分钟,毕月的情绪就稳定了,可见磨其心智磨着磨着就能锻炼出来,头都没回道:
“不用,我拎吧。娘,你就负责坐公汽别晕车。
要是感觉真难受,别忍着,告诉我一声咱赶紧下车。
你得这么想,你要是万一忍大劲儿了吐别人一身,会更麻烦的。
再一个把好扶手,别老扑人怀里对不起对不起的。记住了没?”
“知道了。你给娘拎一个?”
“娘!你再磨叽一个?”
“你拎吧都你拎,不知道好赖。”
“闺女,你累不累?”刘雅芳又换了一种问话方式。
毕月深呼吸,装听不着,直到站在百货大楼门前,发现商家红灯笼都挂出来了,心里终于舒畅点儿了,暂时忘了被网兜子和塑料袋肋的不行的手指头。
有钱没钱,都要过年。
楚亦清将车一个甩尾停在百货大楼的门口,嘴边儿带笑给她妈开车门子:
“妈,今儿喜欢什么买什么,我送您。”
梁吟秋盘头发型,穿着件棕色唐装盘扣棉袄,脸上也终于浮现出点儿笑容,边下车边小声道:
“你啊,孩子又扔给你婆婆,就把童童一起带出来逛逛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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