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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凄厉的哭喊,成子阵的死讯如风般飘散了整个城邑,比起他死亡的事实,人们更感兴趣的是他死亡的原因,子玉对外宣布的只有一句话:“父亲痛心三位哥哥的明争暗斗,以生命作遗言,邑长之位能者居之,兵马暂由我子玉指挥。”
当天夜里,追随成子阵的家臣纷纷赶到,子玉如塑像一般,跪在成子阵身旁守灵,他再也不像从前一样,乱发披肩,破布作衣,此时此刻的子玉,将头发束起,一身缟素,原本被称作“疯儿”的人此刻却散发着沉默强大的气场,实在是前所未见,来者纷纷侧目,不知道该如何发难。
“四公子,请问夫人在哪儿,如此重要时刻,怎么不见夫人?”
提问者是成子丰的随从,成子丰是子玉的大哥,几日前带着自己的队伍前往邑郊练兵,说是练兵,其实在暗地里征兵,以作夺位之用。
子玉轻轻瞥了他一眼,这个随从名叫朱申,四十来岁,当年随同成子阵的夫人朱姬一起过来,后来朱姬让他辅助成子丰,所以他算是成子丰的师父,在这个小家族里地位颇高。
“母亲伤心过度,体力不支,已经让她在屋内休息,你不必担忧。”
“可是如此重要时刻……”
“父亲和母亲情义甚深,今日得知父亲过世的消息,她想要为父亲殉葬,如果再让母亲看到这番场景,发生什么意外,就是子玉的不孝了。”
朱申听了,沉默下来,如今成子丰不在城中,他一个人孤掌难鸣,不如暂时隐忍,待子丰领兵回击之时,再从中斡旋。
不过让他颇感讶异的是,这个平日里疯疯癫癫,不识文字,不近女色,不学韬略,不练武艺的“蠢材”,为何对答的如此从容,就算言语有人教授,但是那稳如磐石的气场实在不是一日之间可以学会的。
“难道主公的逝世让这个蠢材开窍了?”朱申心里默默思量,若有所思地看着子玉。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见朱申不再询问,朝子玉看过去,眼露凶光,气势汹汹。
“四公子,我且问你,主公是如何自尽的,在那之前只有你一个人在他身边,为何不阻止,这件事不仅仅是我,也是所有人的疑惑。”
子玉听了这句话,脸色缓和下来,显出悲戚的神情。这个大汉是成子阵的心腹爱将,名叫余干城,武艺超群,力气惊人,虽然调兵遣将的谋略没有多少,但在战场上,往往身先士卒,给敌人一个下马威,也给自己人涨士气,在军队里,他绝对是诸士兵神往的对象。
“干城,父亲了断前还交代子玉,一定要好好待你。”
“啊?” “父亲说,虽然你我上下有别,但要在心里视你为兄长,让我向你学习。”
“主公!”干城虽然身形彪悍,感情上却直率单纯,听见子玉这样说,忍不住鼻子发酸,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轻易落泪。
“父亲的决心让子玉无比震惊,但三位哥哥私下募兵,各自占地为营,想必在座各位也都心知肚明。”
“外有百濮人强夺豪占,内有自家人自相残杀,父亲痛心三位哥哥的所作所为,但病痛缠身,已经无力挽回,因此才让子玉做见证,以这样决绝的方式来向三位哥哥明示,希望他们悬崖勒马,明白我成氏家族真正的义理,为国而战!而不是在这些愚蠢自私的斗争中消耗力量,把我成家军几千士兵的生命带入毫无意义的黄泉之路。”
“看到父亲这样的决心,子玉又如何阻止,只望能实现父亲遗愿,也算是子玉的赎罪。”
这一番话说的豪气干云,不说像余干城这样戎马一生的战将,就是家中掌管粮草市集的小官,也听得热血上涌,成家三子的斗争早已弄得人心惶惶,有一些邑民更是迁居别处,只是成子阵还在位,大家敢怒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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