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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拾梦夜

    “再走下去就要到了,你还打算继续装聋作哑?”

    深幽的巷口就在几步开外的地方,白映泠突然停下脚步。

    而宴千语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一路上皆是如此,无论白映泠说什么她都只闷头走在前面,好似有什么事急着去做。

    “陆子佩。”

    白映泠叫住她,强横的口吻中已快要找不出当年那个青涩少年的影子,七载春秋寒暑消磨了太多的秉性。

    宴千语依旧不肯应声,怄气一般兀自加快了步伐。倏而,随着步子略略荡起的衣袂被一股大力扯紧,她的身形戛然凝滞,旋即趔趄几步,撞进身后的柔软怀抱中。

    这般粗鲁的动作似惹恼了她,宴千语胡乱的掰扯着白映泠扣在她腰上的手指臂弯,挣扎着想要脱身。

    “当年陆家落难时,我”

    “若你想说的就是这些,”她停下动作,沉声道:“那大可不必浪费口舌。官场险恶,陆家也不过沧海一粟,兴衰荣辱怨不到旁人头上。我毋需你来同情。”

    不加掩饰的生硬语气冰冷的教人心疼,名门闺秀的身份早在陆家大门被官兵踏破的那一刻便不复存在,而那曾与白映泠一道握着柳枝,对着皇天后土起誓不渝的陆子佩,将自己活成了如今宴千语的模样。

    她没有作声,她亦未有后话,两人静默着靠在一起,好似融进了沉沉夜色之中。

    “我恨了自己许多年,”低语落进耳畔,“恨自己年少,恨自己懦弱,恨自己无用,恨自己哪怕是遵守约定都做不到我不敢再提起有关荀家的一切,籍此以白映泠的身份活下去,可到头来却觉得自己更加卑鄙。可笑的是,当我终于站起身,拼尽全力的想要弥补,想要正视我所逃避的真相时,等待我的却是你的死讯。”

    有力的臂弯轻轻颤抖着,那人片刻的软弱像是绵密的刀锋割的宴千语心中抽痛,她设想了无数种场景,却不曾奢求过这般念念不忘的牵挂。这份隐忍多年的感情来的太过唐突和沉重,压的她喘不过气。

    “永乐十二年,三月初六,于应天府衙提犯人陆子佩,押解上路。永乐十二年四月初一,至宁阳,染疾,欲不治。四月十七,于兖州医治,停一日。六月初二,武邑旱,暑热,妄称患病,未果,鞭之。七月廿一,暂囚天牢,待都察院再判。八月十八,依刑律流放清阳堡,即日行刑。八月廿五,至山海卫,遇流寇,与战而却,伤右臂。九月十九,于十三山驿脱逃,缉之,杖五十。十月初三,镇武堡大雪,遂迷,扎于山中,次日不见其踪,寻之乃见足迹于高崖,盖坠而亡,生死不明。”

    白映泠将那内容枯槁的押解刑案一字不落的复述了一遍,仿佛那乏善可陈的卷宗本就印在她脑中一般无可厚非。这些连宴千语都不曾知晓的有关她坎坷经历的记录却在另外一人的心中浮浮沉沉了数年之久。她不懂那该是何种滋味,但那透过衣衫清晰传来的颤抖体温却动摇着她逐渐软弱的心门。

    白映泠微微叹了口气,温润的吐息氤氲在宴千语耳旁,“其实那晚我说了谎,在你房里我还带走了这个。”

    眼角的余光瞥见她总是按在刀柄上的右手伸过来,将一根质地粗糙的簪子塞进自己掌中。

    “抱歉,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她轻轻握了握宴千语的手,指节泛起刺目的青白,穷尽全身力气一般慢慢的松开搂在腰际的手臂,迟缓的像是在作别这些年所受过的煎熬与放不下的执着。

    终究陆子佩再也回不来了吧

    “别走。”

    就要滑落的手臂被猛的抓住,轻薄的衣料隔挡不住掌心微凉的温度。白映泠吃惊的看着宴千语转过身来,脸颊上挂着清晰的水痕,一头撞进她怀里。

    “你做什么去?逃了一次还嫌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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